“人教正道三千,左道旁门八百,又有妖孽被毛戴角、湿生卵化者计十二万五千八百种,共就十二万九千六百,正是一元之数。”

镇龙浮屠第一层,仙子姐姐声音空灵,仿佛不属尘世。

“魔道也在左道之中,有一些魔道甚至直追太古,源远流长,比如血祭魔道,修成一门血祭元神,有神通七十二种、大术三十六门,只是我也没想到,此界竟有血祭魔道传承。

我此前倒不明白,论修炼天份,你比你师商无尘都差得远,镇龙浮屠怎会选中你?如今却有些明悟,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你比商无尘强,更能做下大事情!

好得很,

我正喜欢你这样的人。”

乘青遥听得近乎无语。

仙子姐姐突地将手一抛,那血髑髅已被炼尽血色,只剩一颗普通骷髅头骨,落向乘青遥。

“这是血祭魔道中的邪恶法门,活斩人头,剥皮剔骨,留下脑髓,以活人鲜血滋养,天长日久积蓄怨气,生成血怨髑髅,十分厉害。

你方才真是胆大包天,竟妄图与之搏命一战?却不知只沾上一点,任何活物都会被炼成一摊血水,被收入血怨髑髅颅腔中,成为它的一部分!

上古有魔道巨凶,屠十万八千亿人,斩头炼为血怨髑髅,集成血怨髑髅大军,足可横推一界……”

乘青遥听得目瞪口呆:“怪道都说,邪魔妖孽见则诛之,总没有错。”

“世间并无非白即黑的道理……罢了,不说这个。这髑髅你带回去,让那母子与骸骨合一,入土安葬,叫他儿子守墓三年,自然怨气消解,没有遗患。”

听得“守墓三年”这个话,乘青遥神情微微一变,忍不住道:“仙子姐姐,我师”

仙子姐姐打断了他:“死了。”

乘青遥心内一片死灰,寒凉至极,忍不住问道:“仙子姐姐,既然我师商无尘是镇龙浮屠上一任得主,有仙子姐姐出手,他为何会死?”

仙子姐姐面无表情,平静无波,淡淡道:“你对我有怨气?”

“不敢。”乘青遥连忙说道。

“不敢最好。”

仙子姐姐身形渐渐淡去,浮光掠影,

“我何时与你说过,你师商无尘是镇龙浮屠上一任得主?他不是,他没这个资格。事实上他至多算一个使者,镇龙浮屠选中了你,让他去寻到你,他的使命完结,当然就可以去死了。”

乘青遥听得极不是滋味,

但仙子姐姐的身影已淡去,最后屈指一弹,光影铺天盖地压来,他便被轰出镇龙浮屠。

仙子姐姐最后的声音犹然在耳:“我不知镇龙浮屠为何选中你,但我压制它也非易事,不能总是替你出手,你要小心……”

……

山上,

乘青遥一跃而起。

“畜生!”

他一眼看到梁钧死狗般躺在地上,提剑上前,也不多话,一剑斩下他头颅,又剥下此人道衣,一撕为二,将此人头颅和邓清的髑髅分别包裹,提在手中。

随后他在此人怀中找到一只巴掌大小的黑色皮囊。

“藏虚囊!玄符道开设符医馆,收费高昂,的确是豪富,此人神台境都不是,居然能有藏虚囊。”

乘青遥颇为吃惊。

藏虚囊是一种内藏虚空的储物之器,算是法宝的一种,非常难得,连云宗这等大派的神台境高手都不一定有。

至于比藏虚囊更高一层的储物手环,则更为难得。

梁钧已死,藏虚囊无主,他真气渗入,便打开藏虚囊,

其中有大约三尺立方的空间,零零碎碎有一些纸符、玉符,一只盛放丹丸的玉瓶,还有一些杂物,除此之外便是夏元,他稍微清点,竟足有超过三万枚夏元!

巨富!

此人搏杀靠血怨髑髅和五指指甲,因此倒没有其他兵刃。

这一番收获不小。

此前他也斩杀许多敌人,却没机会这样搜刮。

随即,他收好藏虚囊,提起人头和髑髅,迅速离开此山,一路回鹤城。

直奔那间玄符道符医馆,

门前一片冷清,

因为有一排夏军士卒守在门前,已将这间符医馆封禁。

“不好!邓家母子……”

乘青遥大步跨向符医馆,门前士卒立即阻拦,他伸手一拂,便将士卒推开,跨入符医馆中。

馆中除了符医馆的人外,还有几名官府人士在勘察,一名穿朱红袍服的中年男子端坐堂中,微微合目,等着勘察结论。

“你是何人?”

朱袍男子睁目喝道。

符医馆的玄符道弟子登时叫道:“就是他!就是此人,闯入我们符医馆伤人,还和梁师伯动手……等等,你不是追着梁师伯出去?梁师伯呢?”

乘青遥冷笑着,提了提布兜,布兜里是人头,血水渗透,殷殷滴落,他微嘲说道:“梁钧狗贼在此。”

“啊!”

那弟子一跤跌倒,吓得大叫,“你杀了梁师伯!王城尉,你听见了,他杀了梁师伯!梁师伯可是我们玄符道在鹤城的主事者,被他杀了!”

“梁钧此人,杀人害命,更修炼魔功,罪恶滔天,其罪当诛,杀了就杀了。”

乘青遥冷声说道,看向王城尉,

“邓家母子在哪里?”

一城之尉官,位高权重,掌握全城的戍卫、治安等大权,理论上和大夏军方在城池驻军的守将地位相当,仅次于城主。

王城尉拍案而起,深深看着乘青遥,厉喝道:“好狗胆!玄符道的梁钧你都敢杀?就算他有罪,也该由城主府处置,再不济玄符道自会清理门户。

你是何人,谁给你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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