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一会儿,他看见三名身穿粗布衣裳的青年,用木床抬着一个干瘦老妇人,来到这间玄符道符医馆,几经拜求,终于求得众人让开队列,让他们先进符医馆。
符医馆中坐堂的玄符道高手只是看了一眼,略微沉吟,就在青年们期待的眼神中说道:“能治。”
青年们大喜,跪地求道:“求上仙出手赐符,救我母亲吧。”
“八十夏元。”
“上仙”淡淡说道。
青年们一怔:“这,这么多?”
那玄符道“上仙”沉声说道:“她腹中生了恶瘤,已经侵袭五脏六腑,离死不远,实话告诉你们,想斩她体内恶瘤,非先天之气入符不可,就算我也做不到,我还需请师兄出手才行。
我师兄是何等人物,等闲是不出手的,况且先天之气入符损耗巨大,只收你们区区八十夏元,已经算便宜了。”
三名青年掏出所有钱财,大元小元集到一起,仍差得远,不禁面露难色,目现哀求。
“上仙”说道:“拿得出便快点,拿不出就速速让开,不要耽误我治病救人!”
一名青年哭道:“救我母亲,不也是治病救人?”
“当然是,但是得拿八十夏元来。”
“可我们没那么多……”
“你日常饮食何来?耕种、狩猎、采集,样样都要付出,才能得到收获。治病救人也是一样,你不付出代价,怎么能治病呢?若是人人病了都无须付钱,免费除疾,那岂不是毫无规章可言,违背天道?”
一众旁观者连连点头:“上仙说的正是,的确是这个道理。”
“快让开吧,轮到我们了。”
“刚才就不该给他们让位置。”
三名青年一脸惨淡,一面痛哭,只得抬起母亲,出了符医馆,在门外街上停住,举目四顾,唯有仓皇。
“可恨!可恨!可恨呐!父亲在天有灵若知道我们有今日,不知是不是会后悔?”
年纪最小的青年惨声说道。
他那老母病得有气无力,眼都睁不开,气若游丝道:“不准,不准胡说……你父亲,你父亲……一片丹心,救命济贫,是死亦无悔的!”
另一个似兄长的青年道:“母亲说的是,小弟不要乱说。父亲当年,也是玄符道弟子,治病救人靠的不单是符,还有良知……”说到这里,青年闭上嘴,再说不出话,眼中含泪。
“我来看看吧。”
忽然,一个穿青布单衣的少年出现在他们面前。少年十五六岁模样,腰配长剑,形容清俊。
“这位小兄弟,你是……”
三人中年岁最长,看起来近三十岁的青年一愣,疑惑问道。
乘青遥淡淡道:“让我看看你们母亲。”
说话间他已走到近前,伸手握住老妇人干瘦如材的手。
给普通人治病,他没做过,但大体上也能明白,对于先天境高手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他稍微查探,便知道玄符道符医馆的“上仙”所言不差,这约莫五十岁的妇人的确腹生恶瘤,已到极厉害的地步,恶瘤蔓延五脏六腑,可以算病入膏肓,以普通药石根本治不得,确实只有他这种修炼有成的高手出手,以真气入体,斩杀恶瘤,才有可能续命。
“还有救。”
他点头说道。
年长青年苦笑道:“可我们……”
乘青遥摆一摆手:“不用给钱。”
“不用?”
“不用。”乘青遥再次确认。
青年忽然跪了下来:“多谢上仙!多谢上仙!求上仙出手,救我母亲,我邓大雄愿为上仙奔走效命,牵马坠蹬……”
乘青遥道:“我骑的是龙马,你恐怕牵不得。”
说话之间,他指尖一点,一丝真气溢出,涌入老妇人体内。
忽然,老妇人三子中最年轻的,不过十七八岁的青年说道:“上仙,你是玄符道还是天都宫的人?敢不收钱为我母亲治病,会不会有麻烦?”
乘青遥狐疑道:“这能有什么麻烦?”
青年道:“没准会死呢!”
“死?”
“是呢,就像我父亲。”
“你父亲?”
“我父亲也曾是玄符道的弟子,玄符道的上仙说我父亲天分一般,难有大成就,我父亲便不在玄符道修炼,到这鹤城的玄符道符医馆坐堂治病。
我父亲常给穷人无偿治病,他说修炼的人也是人,不是什么神仙,是人就当有良知,可后来事发,玄符道说父亲坏了规矩,就把父亲逐出师门。
我记得我父亲跪在门外,苦苦哀求,他师父说只要认错,便可网开一面,可我父亲却绝不认错……后来……”
“后来怎样?”
乘青遥一边问道,一边将真气在妇人体内游走,遍布她五脏六腑,一点一点斩杀恶瘤。
妇人的次子悲叹一声,说道:“后来,便再也没见过父亲了。”
长子苦涩道:“有人说,我父亲彻底惹恼玄符道,被师门正法了
也有人说,我父亲进了玄都连山,励志苦修
还有人说,他为穷人无偿治病其实是虚伪假慈悲,实际上他收了钱悄悄藏起来,后来卷走钱财,逃离鹤城,背弃师门,连我们母子也抛弃了……”
“那你们信哪一个?”
乘青遥心头微动,轻声问道。
老妇人突然睁眼,深深说道:“我丈夫,是被他们害了!我知道,我知道啊,他被他们害死了……就埋在他生前治病救人处的地下啊!”
上章郡主的名字葳蕤读音是ei/rui,意思是草木茂盛的样子,是个美好的词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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