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气不断使用,功力的冲撞使的李昞筋脉正在承受着真气乱撞的痛苦,但李昞永远是李昞,不屈不饶,无论多大的痛,无论多大的伤,都会挺过去的。

第二轮攻势已经开始,四面的围攻使的李昞活路难寻,一名黑衣人钢刀袭来,李昞带着伽罗闪身躲过,自幼便娇生惯养的伽罗何曾见过这样的场景,心下自然是十分惊恐,而面前所面临的场景,却又不是自己所能挽回,但是护在身前的墨绿色身影,却让她的心,觉得莫名的安宁。

面对杀手的毫不留情,李昞既要忍受身体带来的痛,又要护着怀里的人,终于,这成为他的破绽。

一生都在守护,到头来能我在手里的又剩下什么?或许丹青留字,千百年后,还有人为他落下一声叹息。

黑衣人改而直攻伽罗,不懂武功的她在这场谋杀中成为了最无辜的牺牲品,她只能无奈的躲在李昞身后,延迟着死神的召唤。

钢刀砍向伽罗的时候,李昞意识下为伽罗当下杀招,却不料另外四名黑衣人的配合,同时又是四柄钢刀砍来,魃阎剑挥剑挡开其中三把,最后一把利落的刺入心脏位置。

李昞侧身闪开,却因护着伽罗而放开了最快的速度,冰冷的钢刀刺入了身体,温热的血温暖了它,直到那血滴在地上,李昞还是护着伽罗,长剑刺入。

黑衣人抽身闪过,李昞踉跄后退数步,直到伽罗不知不知所措的扶着他,黑衣人再次以圆形将李昞围在中间,静,静的所有人都能听到血低落在地上的声音,清脆,无杂音。

李昞身受刀伤,真气乱撞,现在的他。好似已经看见彼岸花,艳红夺目,一生厮杀,一生算计,一生守护,到最后,还要连累眼前这个无辜的女子,想想真是觉得讽刺,心里觉得苦,却不知该如何表达,微微侧过头,看向伽罗,本应是骄纵的公主,却因自己而不得不亡命冤魂,眼中的愧疚,深的让伽罗不敢细思。

“对不起。”轻声却坚定地声音撞入伽罗的耳朵,瞬间占据了她的心,太多时候,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一个再纯粹不过的眼神,就能让另一个人选择俯首称臣。

“不关你的事,我不怪你,你,也不要说对不起。”伽罗也不知道为何这时候的自己会这样的镇定,难道因为爱上了某一个人,在面对他时,这股爱的感觉,会给予勇气么?一直被护在身后的伽罗羞涩的伸出手,牵住了李昞没有握剑的手,掌心冰凉,这让李昞的心里也有了凉意。

黑衣人见李昞已受了伤,伽罗又不会武功,众人更知道这是多么好的机会,刀光冰寒,再次向李昞袭来。

没有后退的路,只有拼死的决定,魃阎剑皇者之风,永远不会因为皇者的处境而降低威严,牵着伽罗的手不曾松懈,自己一生守护,到头来依旧一无所有。

需要自己守护的人自己无能为力了,眼前的人,便不能让她陷入困境,自己的命,本就时日无多,恨很好,念也罢,对于死人,或许都不重要了。

远处站着的身影几乎融进了暗夜,但眼中的目光,却比这夜晚还要暗,还要冷。

虞世基不知该怎么样去和杨爽说话,这是杨爽心里的一道伤,伤总是要结疤的,只是那道伤,结了疤,却总是又被掀开。

杨爽终于低下了头,道:“你不用担心我。”“世兄。”“呵,只有当你知道我心情差到极点而你却无力安慰我的时候,你就会叫世兄。”

虞世基被说中了心里的习惯,也低下了头,看着街道上的厮杀,杨爽道:“李昞是想自己全力引开杀手,给伽罗一个生机,讽刺,这才是讽刺啊。”

听的杨爽说话,虞世基抬起了头,道:“你要再不救人,就只能收尸了。”“对自己一母同胞的妹妹尚且这样残忍,更遑论我这个身上有一半不同血的弟弟。”说完转过身,同时抬起手轻轻挥了挥便离开了。

李昞已经决定放弃自己的命了,只为了能给伽罗博得一丝生机,毕竟,对这些人来讲,自己是远远重于伽罗的。

又是一轮围杀,伽罗紧紧握着李昞的手,任由着这个人将自己带入地狱,李昞已经决意放开伽罗的手,将她扔出战圈,就在即将放手的一刻,无数利箭穿透风声,夹带着刺耳的呼啸,随之便是黑衣人的丧命。

突来的变故使得伽罗不知道该怎样应付,慌忙间李昞握紧了伽罗的手,那温暖的手掌好似带着力量,使人安定,“别怕,也别动,没事的。”

李昞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伽罗安静下来,平静的看着李昞的双眼,利箭从耳边呼啸而过,地上的尸体,沾满权欲的鲜血,但在伽罗此时的眼中,能看到的,只有李昞。

黑衣人全部倒地身亡,李昞身体的重创使得他有了一瞬间的失神,失去了敌人的意志也变得脆弱,伽罗见李昞就快倒了下去,立即扶住了他,眼神中的温柔与担心,却让李昞想起了另一个身影。

不经意的扭头,却正好看见即将消失在转角处的两道背影,白色的背影并无印象,只是那个黑色的身影,让他心里,又陷入了算计。

血还在流,甚至也沾染了伽罗的铠甲,伽罗扶住李昞,道:“你流了好多血,我送你回使馆再再宣太医。”“不用。”“你流血了。”“我担心那些人还有余党,所以就不回去了。”

“你放心,经过这件事后,皇兄一定会派兵加强这里的守卫。”李昞闻言低声笑道:“那时间也来不及了,我们先找个地方躲避一下,我需要养伤。”看着李昞的模样伽罗觉得心里十分难受,甚至于愧疚,好像这伤是自己造成的,只是相爱的两个人,谁又能分清到底是谁欠了谁。

扶着李昞,两道身影避开地上的身体,躲开流出的鲜血,缓缓消失在街道。

城中的房子密密麻麻,但李昞知道自己决不能投宿,黑衣人没有按时回去,也就说明了结果,自己若投宿只会牵连无辜,两人便这样走在城中的街道,像两个孤独的游魂,找不到前往黄泉的路。

“梆、梆、梆。”敲更的更夫带着学徒走在已经无人的街道,一旁有个死胡同,有座小宅院,更夫指着小宅院对学徒道:“以后打更,这个胡同就不用管它,记住了。”

学徒好奇的摸了摸头,道:“为什么这个不管它?那里面的人怎么知道时候呢?”

不待学徒说完,更夫举起木棍敲了敲学徒的头,道:“我还会害你啊,这房子原来住的,也算是户人家,家里有些财产,在外头把人家姑娘的肚子搞大了又不管,人家姑娘就找上门来了,没想到这人顾及颜面,不肯承认,那姑娘悔恨之下就在他家客厅撞墙死了。

从此之后,这家人就在没有安宁过,那姑娘化作厉鬼,天天回来纠缠,这家人没办法了,只好搬走,现在时不时的,都还有人听见房子里头有女人的哭声。”听完更夫的话,学徒吓得连连点头,颤声道:“那师傅,我们赶紧走吧!我怎么觉得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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