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这日薛晚正在门前发呆,外头雪下得极大,目所能及之处到处都是白色,不禁看得呆了,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眼睛已经有些微微发疼。昌姨在屋里扯着嗓子喊她,薛晚便扶着墙往里头走。“昌姨,你叫我吗?”

“晚晚啊,你快来择菜,晚上贵客就要来了,可不能出差错。”昌姨手头忙着熬粥,额上的汗又细又密,袖子挽到手肘,吭哧吭哧的搅动着锅里的粥。

瑛娘蹲在一边洗菜,双手冻得发红,哆哆嗦嗦的咬着嘴唇不吭声。

薛晚心里过意不去,忙道“我来帮你吧,水多冷啊。”

“我没事,你身子弱,就别沾水了。”瑛娘道。

昌姨看了一眼互相心疼的两人,心念一转,站到门口叫来站在外头的小兵“小哥,我们这里头都是弱女子,眼看这雪越下越大,是不是找个人给我们挑挑水劈劈柴啊?不然要是摔了没个十天半个月的恐怕都动弹不得。”

小兵早见识过昌姨的厉害,赶忙应了去叫人。到了下午,就来人了。昌姨看着站在眼前的人眼睛一眯“你该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吧?”厨房的活即便有什么油水也不会落到来这里帮衬的小兵身上,要不是得罪了人怎么也不会被派送到这里来。

顾慎远没应,不过只看身上背的包裹就能看出来不是那种后台很硬的,想想也是,要是后台硬又怎么可能会到这个地方来呢。

昌姨指着西边的空屋“你就住那里头,往后这院子里的重活累活就都归你了。”

沉默着点了点头,顾慎远将自己简单的行李往屋里一放,开始干昌姨刚刚安排的活。

薛晚扒着门看了半天。“昌姨,这人以后就跟我们一起住了吗?”

“咱们是民户,来这里是服役又不是送死,既然自己做不了也不必和他们客气,只管支使他们就是了。”昌姨毫不在意道。

“民户这么厉害吗?”薛晚疑惑道。

“这世上万民都有自己的户籍,皇家就不说了,其余的户籍里最高的就是民户,然后是商户,军户最后就是贱籍。其中商户不得参加科举。军户世代从军,若没有军功不得脱离军户。贱籍则世代不能脱离,只能和贱籍通婚。”昌姨解释道。

“那军户好惨啊。”薛晚同情道。说着忽然看见了瑛娘在擦眼泪,心里咯噔一下,这么说瑛娘即便死也不可能脱离贱籍。

昌姨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无奈的叹了口气。“瑛娘这辈子大概也就这样了。”

“柴放哪?”顾慎远站在门边问。

“放墙角。”昌姨用下巴点了一下门边的空地,一边看着他搬一边问“你得罪谁了?”

顾慎远沉默片刻“方百户。”

怪不得呢。昌姨指了指灶台上的碗“吃了再干活吧,你要是晕了我们几个可搬不动你。”

见他走过来,薛晚往边上让了让,坐在小凳子上择菜,推过去另一张凳子叫他坐。

顾慎远坐在她对面,手里的碗温热,身上的寒意渐渐消退,心里一热,老实的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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