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

嗒嗒嗒。

密集的脚步声,正朝着青铜之地的深处延伸。

遇到阻碍,领在前面的女子便向两旁轻轻挥动纤手。

那些防御力惊人的墙壁,却是随着她这轻描淡写的动作,像是湿润的烂泥般,裂开一道宽敞的缝隙。

如此神乎其技的手法,看得花智啧啧称奇,转而疑惑道:“仙子,在这里主宰万物的滋味多好啊,干嘛还要出去?”

女子头也不回地回了句,“没屁用,寂寞与自由,肯定是选择自由啦!”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走出去,还要我们带你出去呢?”灵鸳插了一嘴,问出了众人最不解的问题。

“嗯……怎么说呢,”女子顿住脚步,摸着光洁的下巴,微微扬起脑袋,“出于某些原因,奴家被这个地方强行契约了,需要外力帮助才能出去。”

接着她惨然一笑,苦涩道:“这里就像一个牢笼,虽然不愁吃不愁穿,事事也顺心意,却没有所谓的自由,难道不是天大的笑话么?”

竖起耳朵听得温馨点了点头,“你说的倒是不错,修真者努力刻苦下的崇高追求,无外乎自由自在,逍遥长生,于困境中长生不灭,确实是一件祸事。”

“殿下所言极是,令我茅塞顿开!”花智见缝插针,适时溜须拍马。

女子见众人皆是附和,凄凉的面色稍稍好转,对温馨颔首道:“这位小姐说的不错,自由,是推动时代的真理。”

扶南阳微笑道:“仙子,你的情况我们大致了解了,那我们该如何帮你呢?”

说话间,他把那张仍在手上的红彤纸张飘向女子。

随只听并未接下纸张的女子如是说道:“留给你做个纪念吧,”

“谢仙子!”扶南阳再不推脱,将纸张收入储物法宝里。

女子的神色忽然有些古怪,接着转瞬恢复平静,“你们只需要拉着奴家的手,一鼓作气带出去就可以了。”

“举手之劳。”扶南阳松了口气。

幸好不是什么毁掉这个地方,才能解放之类的。

吃力,说不得还不讨好。

女子略微沉吟,给众人提了个醒,“此间呢,可能会有些麻烦缠身,你们需要注意一下。”

扶南阳微皱眉头,询问道:“比如呢?”

“会有一些幻象,或者隐藏在暗地的士兵偷袭。”女子淡然回道。

“他们境界很高?”扶南阳更为纳闷。

女子摇摇头,齐肩的秀发随之起伏,否定道:“不,大抵全是些脱胎问道的低境修士,至高者,不超过五气境。”

扶南阳一拍脑袋,“他们不会是跟你一样,拥有掌

控这里的权利吧?”

“有,但是极为微小,并不能像我一样,做到随心所欲。”女子边挥手推开墙壁,边解释道。

“那我们就放心了!”扶南阳蹙紧的眉头却是舒缓开来,咧嘴笑了笑。

“嗯,一言为定,”女子也笑了,绷紧的肩头耸落正常,指着前方,“很快就要到了。”

听到这话,众人精神一振。

忽然。

心事重重的温馨走到扶南阳身边,扯了扯他的袖子,“伯伯,我恢复记忆的事,能不能不要说给他听?”

扶南阳愣了愣,蹲下身子,摸了摸温馨的小脑瓜,轻笑着柔声道:“放心啦,伯伯不会说出去的哦!”

顿了顿,他叹了口气,“以前呢,是伯伯不懂事,现在呢,只希望你们都好好的,那便是我生平中的最大幸事了。”

温馨怯生生地点了点头,重重“嗯”了声,但又觉得这样不太礼貌,复而鞠躬道:“谢谢伯伯!”

“哎呀,一家人还见外了不是?以后你就叫我爹吧,显得亲近。”扶南阳又摸了摸温馨的小脑袋,站起身,跟在女子后面去了。

听闻这迟来的承认,伫立原地的温馨鼻子不由地一酸,抿着嘴,努力不让自己的泪花散漫开来。

心绪还没平稳,她却是又听到了一句话语:“他要是敢负你,我这个做老子的第一个不答应!”

温馨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

旁边的寻意见状赶忙把温馨抱入怀中,将那兀自横流的泪水擦去后,轻轻拍打她的后背。

如母亲的无声安慰,未语,柔情已沁入心脾。

但感泪难止,飘摇之心,更难平。

还没多久,那巍峨上的依依花草,湿了大片。

正此时,一道略显浮夸的嗓音响起:“噹噹噹!殿下你看,这是什么?”

犹自洒泪的温馨抬头看去,却见凑近的花智嬉皮笑脸,摇着一个破浪鼓。

她先是错愕无语,接着噗嗤笑了出来,抹了抹通红的眼眶,骂道:“死花智,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拿这个破玩意来糊弄我!”

噹啷噹啷!

摇了摇波浪鼓,花智嘿嘿一笑,得意道:“殿下你这就属于歪论了,这么好的东西,童叟皆适用!”

温馨好气又好笑道:“你这话,该不会是跟某人学的吧?端得是狗屁不通!这种简单无趣的东西,哪里适用我了?”

花智刚欲摇鼓答话,却发现手中的‘神器’不见了,扭头看去,竟是被一旁的灵鸳抢了去。

随只听她玩味道:“咦?你这粗心的粉色食人花,怎地还备了这么个小玩意?不错不错,榆木脑袋倒是开窍了

一回嘛!”

“拿来!”花智一把抢回,俊脸上的笑意更浓,“这不是上次在边莲城解放了水深火热的百姓,他们为了感恩赠送给我的嘛!”

已然没了哭意的温馨乐道:“破坏人家赖以生存的勾当,还感恩,不记仇就不错了!”

“嗯嗯嗯!”灵鸳附和着,上下扫视了一下花智,“我看他指定是在路边捡,或者……偷来的!”

花智霎时涨红了脸,辩解道:“顺手牵手哪能叫偷?你懂不懂道理!”

一时间,两人似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般,嘴皮子斗得难分难解,但出口的,都是歪理居多。

且最终还是花智占了上风。

“婆娘遭人偷,但你情我愿,还能说谁不是?”“世风日下,敞开的屋子没人在家,事后又能说谁不是?”“灾祸当前,发灾难财的多了去了,又能说谁不是?”

……

诸如此类十几个不是,噎得灵鸳有些无言,转念过后,便有些恍然——

说不过,还打不过吗!

心念至此,她便挥舞拳头冲了上去,口中还喊着:“逆贼受死!”

寻意赶忙拦下正要一触即发的两人,捋了捋鬓前发丝,柔声骂道:“哎呀,你们都老大不小了,怎么还这么小孩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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