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司处理事情,不过是司景霆的一个借口。

他坐在黑漆漆的车内,仰着头疲惫的闭上双眼,紧锁的眉目中覆着一层难以言说的焦躁。

昨晚的事情一幕幕闪过他的脑海。

韩美馨那场戏,他没有怀疑任何一个人,直觉不过是一场意外,也并未因此就想怪童婉。

他心里的童婉,从来都是温柔又善解人意,还很胆小,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

可司锦荣那番话,却让他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他的父亲如何不堪,他一清二楚,他痛恨并且厌恶他的父亲,也不是一朝一夕。

就是这样一个人,竟然对他说,他们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一样的人?

他真的被恶心到了,连带着看到童婉,都忍不住的觉得烦躁。

他心里并不觉得是童婉的错,是他没有尽快处理好这一切,他原想将这些全部怪到慕南栀身上,怪她怀孕,怪她硬是拉出老爷子,怪她不愿意离婚。

可他真的到了病房想要和慕南栀再商量这件事时,摸着尚有余温的床铺,想到昨夜月光下慕南栀的一滴泪,那般脆弱的模样,实在是让他于心不忍,对慕南栀也怪不起。

到最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还要继续留在病房内。

骨节分明的手握住方向盘,司景霆倏然睁开双眼,冷凝的眸子直视着前方。

方要发动车子,手机便忽然响起来。

他皱一下眉,不耐的将手机拿出来看一眼,见是陌生号码,更觉不耐烦,却还是将电话接起。

“司先生。”电话里传出焦急慌张的声音,“您现在在哪里?童小姐病情忽然恶化,需要立刻做一场手术来稳定病情,您能回来先签个字吗?”

司景霆瞳孔一缩,握着手机的手缓缓收紧,指尖隐隐泛白:“为什么病情会忽然恶化?”

“这是因为……”顿了顿,那道声音变得更加焦急,“司先生,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您能赶紧来签个字吗?这场手术真的很急,迟了就来不及了。”

“马上。”

司景霆挂断手机,立刻解开安全带下车,飞奔出医院地下车库。

他心口很慌,脑子里也越发的混乱,甚至懊恼刚才自己要离开。

她明明都生病住院了,这件事也和她没什么关系,他竟然将自己的不如意都撒在她的身上,让她承受这一切。

想起刚才童婉小心又楚楚可怜的目光,他就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

匆忙赶到童婉病房,就见她正痛的不断在床上翻滚,一声声痛苦的呻吟,浑身抖的不像话。

他跑过去抱住床上柔弱的人,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胸膛,紧紧拥着:“不要怕,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专家,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

“景……霆……”童婉断断续续的虚弱张口,脸上挤出一丝苍凉又满足的笑,“你来了……我还以为……以为你烦我了,昨晚的事…

…事情,真的不是我……”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不要胡思乱想,好好治病好吗?”

他抱着童婉拿出手机,“之前给你的联系的专家我当时就请到了这边,现在还在蓉城,我马上让他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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