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作为你们的班主任,我要通知你们一件非常遗憾的事情,我也是昨晚才知道,我们班的相马真理同学于昨日下午社团活动时跳楼,送医抢救无效死亡......”

从文京区连夜赶回来的菅野新平班主任带着一脸的职业化悲痛表情用沉痛的语气向六班的学生们述说着那个不存在的人的死讯,班里的学生们面无表情,好似一潭死水般激荡不起一丝波澜,没有人会为了一个不存在的人而悲戚,死了就死了吧。

不过凡事总有例外,后面有桌椅挪动的声音,学生们朝后看去,那个才来了一天的转学生站了起来,朝班主任微微点头道:

“老师,我是新来的转学生长宗我部元信。”

“呃,你好,我接到过通知了。”

菅野新平愕然,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悲怆感一下子就被打破了,混蛋啊,我可是一个感情麻木的班主任,很难再积蓄那种情绪好吗?

菅野新平眼神焦躁地望着这个据说老爸是警视厅警视的转学生,不知道他要闹哪一出,慎重地问:

“你有什么事吗,长宗我部同学。”

“在四国,当我的同学不幸离我而去,全班同学都要上门吊唁,请老师容许我今日请假,我要去相马同学家吊唁。”

“这......其实不急于一时,等学校安排好我会代表同学们亲自上门的,而且长宗我部同学,你们现在都是面临大考的高三年级生......长宗我部同学,长宗我部同学......”

元信背上自己的挎包,在全班师生的注目中走到后门,行了一礼说了声“抱歉”,就推门走了出去,留下一班人尴尬地看向站在讲台上一脸吃了牛粪般难看的菅野新平,菅野新平努力控制着僵硬的面部肌肉,表情丰富地变换着脸色,最后讪讪道:

“毕竟各地有各地的风俗,你们现在都是高三年级的大考生了,一定不能因为其他的事情影响了偏差值,我会亲自登门吊唁,你们如果有自愿前往吊唁的,一定要与父母说清楚,等到放学后再去吧。”

三年六班的学生们一脸“我信你个鬼”地看着他,菅野新平暗骂“一群冷血的小崽子”,给自己尴尬地圆了个场,出门就怒火中烧地跑回教师办公室翻花名册,一个电话就打到了长宗我部远志的手机上。

“莫西莫西,我是警视厅搜查一课的长宗我部远志,请问是哪位?”

一听这么正式的介绍,菅野新平连忙压下了怒火,他平时可没少和各式各样的家长打交道,清了清嗓子,换上了面对上流家长的镇重语气道:

“你好,我是长宗我部元信的班主任菅野新平。”

“哦,你好你好,菅野老师,我一直没顾得上上门拜访,不知老师今晚是否有闲暇,我听说练马区有一家松屋的料理做的非常不错,还请老师赏脸光临,我有很多关于元信的事情要向老师请教,顺便还有一些心意要奉上。”

菅野新平一下就愣住了,这么热情主动的家长他可没遇到过,而且对方还是警视厅的中层干部,根本没必要这么殷勤地恭维他,他都有点不好意思提长宗我部元信的事情了,不过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去重就轻地简单陈述了一下事实,长宗我部远志连忙表示他一定会好好教育一下元信关于尊师重道的问题,马屁不要钱一般拍过来,没几下就和菅野新平成了志同道合的朋友。

“真的好厉害,这就是警视厅警视的气量吗?”

一头热汗的菅野新平放下座机,觉得自己就像获得了重生一般,他都不知道自己原来是这么德高望重,德艺双馨,德被四海的老师,明明知道对方家长在拍马屁,但对方就是此次都拍到他的痒处,听完对方的话,他立刻就觉得其他家长没有表现出对他足够的尊重,很想再打一个电话过去谈谈长宗我部元信今后的职介发展问题了。

“不行,要矜持,今晚还要去松屋喝酒呢,到时候可以当面交流一下了。”

元信还没离开学校就接到了父亲的来电,在一阵有情有理的反驳后,一直觉得亏欠儿子很多的长宗我部远志松口了,还给他的银行卡上打了三千円的礼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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