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五十四分,年倾朝出门准备下楼吃早餐。
对门的强迫症小哥已经大门敞开进行通风,尽管房间里有新风系统,落地窗子也非常巨大,但他仍然坚持每天手动通风换气。年倾朝觉得如果自己下点功夫,应该能总结出来小哥的通风时间规律。“没准儿是斐波纳切数列。”
年倾朝在下楼的过程中暗暗想着,今天会不会遇到那个沉默的女人。
沉默的女人每次到达餐厅的时间都比年倾朝稍早一些,她永远穿着一件暗蓝色的衣服,盘子里永远装着两块玉米和一块华夫饼,头发永远披在脸的两侧,眼睛永远死死地自己的餐盘,却一口不吃,一动不动。与其说她是沉默,不如说她是静止。
不知道她住几楼,不太像三楼的人,可能是四楼有护工照顾的人?年倾朝暗暗地想。
在这里看到了各式各样的精神病人后,年倾朝意识到并不是所有精神病人都和书里写的那样智商高超,人格众多,白天衣冠楚楚晚上杀人越货,堪称当代时间管理大师。他们有的安静如鸡,有的动如脱兔,但是共同点就是古怪,甚至有些诡异。
年倾朝一边给自己的早餐列表里添上了鸡蛋和香肠,一边快步走进了餐厅——果不其然,身着深蓝色衣服的沉默的女人已经坐下开始了她的静止。她身后两排位置的地方,一个瘦小的身影热情地对着年倾朝挥舞着手臂。
热情的手臂的主人是个羸弱的小女孩。女孩住在三楼尽头的房间,是年倾朝来这里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年倾朝第一次见到她也是在餐厅。也是和今天一样,她刚到餐厅门口,小女孩就热情地朝她挥手,招呼她来坐过来一起吃饭。
当时她还怔了一下,毕竟初来乍到还不是很熟悉精神病院的社交规则,大家大概率都不是特别正常的人,就这么热络地交上朋友社交后果有些难以预测。
年倾朝心里盘算着,觉得小女孩既然能够来自助餐厅独立吃饭,应该和自己一样是三楼相对正常的住客。小孩子被送到疗养院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自闭症、多动症都是常见状况。她寻思着:“愿意主动和人交流的,一般都没啥太大问题。”再者,这个小女孩脸上流露出的真诚和热情,让年倾朝觉得实在无法拒绝。
她嬉皮笑脸地挤着嘴角回应了一个同样热情的笑容,端着盘子和小女孩坐在了一起。
这是一个身材十分瘦弱的小女孩,甚至可以说是有些面黄肌瘦。她大概七八岁光景,头发稀疏而毛躁,松松垮垮地扎着双马尾垂在脑袋两侧,如同两撮枯黄的草。她脸上的气色也不十分红润,有些营养不良,绽放着灿烂笑容的嘴里长着两排不甚牢固的牙齿。倒是两条淡淡的眉毛下面,双目炯炯有神。
“小姐姐,你好呀!我叫梁辰,今年十二岁!”小女孩兴致勃勃地自我介绍道。
年倾朝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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