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京师下起了大雪,皑皑白雪笼罩着夜晚的紫禁城。金顶下、红门内,灯火通明,一批批的宦官宫女进进出出,照得宫墙上闪着高低起伏的波浪。
大殿内,深蓝色的吊顶嵌着金黄色的龙,神采奕奕。朱祁钰卧在床上,不停地咳嗽,任由头顶的金龙在他眼前耀武扬威。
他已经病了半年有余,病情始终不见好转,如今已经多日未上朝。
武将石亨跪在地上,听着朱祁钰断断续续的交代。
“皇上,京师有传言大学士王文奏请皇上要立襄王长子为帝。”
“是…储君之事…朕…在考虑了。边疆…现下如何?”
“皇上,边疆…”石亨正要奏明,看见朱祁钰突然眼球突出,又迅速合上了眼睛,昏迷了过去。贴身内侍见状立刻跑出去传唤太医。
石亨被吓得话都说不出。他知道皇帝身体已经快不行了,“皇上,您安心养病。臣先行告退。”他向着皇帝行了个礼,起身退出了大殿。
出了大殿,他便派人去叫来了都督张軏和太监曹吉祥,三人聚到石亨家中。
石亨对张軏和曹吉祥说:“皇上病危,太子早夭,储君未定,国本不固。如今王文要拥立襄王之子为太子,一旦成功,他便成了大明的不二功臣。到时,各地官吏都只知他王大人,谁还把我们放在眼里。可怜我等忠心耿耿为大明,日后却只能靠边站。”
“不如?”曹吉祥喜欢说半句话。
“不如趁势迎太上皇回宫,一旦事成便是不世之功。”石亨很兴奋,直击重点,“曹公公,你能自由出入内外廷,你负责禀报孙太后。”
“好。”
“张大人,我与你一起去找太常寺正卿许彬。他资历老,能给我们出出主意。”
石亨说完便与张軏出门去找了许彬,许彬听闻此事称自己年事已高,拒绝了二人,他建议石亨和张軏找徐有贞。
徐有贞听到石亨二人的计划,表示愿意积极配合,当即观测天象,见紫微有变,道:“帝星已见移位,此事需从速。”
于是几人商量后决定在正月十六动手。
到了正月十六晚上,黑云密布,大风骤起。太上皇朱祁镇正在屋里读书,忽然听得外面有剧烈的敲击门的声音,不一会儿便听得南宫外墙倒塌了。他出门一看,大批人马已冲进了南宫。
朱祁镇还以为是皇帝派了人来杀他,惊慌失措。谁知众人跪地高呼万岁。朱祁镇一下子就明白了,他们这是要复辟了。众人让朱祁镇坐上了轿子,载他往朝堂走去。
一行人到了东华门被守卫士兵拦住,朱祁镇挺直了身板,大声说道:“是朕,太上皇。”
守卫士兵吓得不敢阻拦,赶忙放行。
凌晨,朱祁镇和徐有贞提前进入了朝堂,接着曹吉祥敲响了钟鼓。
来上朝的大臣们走入大殿之内,见到朝堂之上竟坐着太上皇,都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只听得徐有贞高声喊到:“太上皇复位!还不都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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