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衾这个人脾气很怪 通常是想一出是一出,说她平时冷冰冰的吧,可有的时候又温柔得让人沉醉,看似是对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 可只要一惹到她就炸毛 她一炸毛比吃人的老虎都可怕。

怪不得老和尚和下山的小和尚们说 山下的女人都是老虎。这一点,自从遇见苏念衾之后,丁墨白便深以为然 就比如 现在。

“娘子?娘子!我的祖宗!这个使不得使不得啊!”丁墨白急得团团转 却又不敢上前去。

今日苏念衾不知是怎的一时兴起,竟然把丁墨白收藏的那些稀奇玩意儿都叫下人搬了出来 然后请了一群的附近文人墨客和些儒商来参观 说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今日将自家夫君的宝贝都拿出来大家观赏 若是有喜欢的物件可以随意挑选。

丁墨白收藏的稀奇东西可不是什么小玩意 那可都是珍贵的古董字画什么的 什么魏晋时期的名人字帖 唐代的花瓶 还有宋代的兔毫盏,这里的每一件差不多都是守财奴丁墨白以前辛辛苦苦吃了几个月的土花大价钱买来的,有一些更是花钱都买不到的珍贵收藏,起码丁墨白是这么觉得的 毕竟也是从现代来的人,觉得只要收藏的时间久这些东西肯定会升值的,就算是给子孙们留个传家宝 没准再过几百年这每一件就都能价值连城了呢。

一开始苏念衾命令把房内的古董什么的都搬走说是要观赏的时候,丁墨白还没觉得什么,可直到青竹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说什么大少奶奶把她的那些宝贝都“友情”馈赠给别家的少爷公子,丁墨白当下还觉得有点不敢置信,赶忙随着青竹跑到苏念衾在堂厅里举办的什么赏物大会,果然是有一群人在欣赏着她的宝贝们,而眼看着苏念衾真的送出了几件不错的宝贝给城中的一些员外乡绅,丁墨白真的是体会到了什么是肉疼,而且肾还疼。

可丁墨白也不能直接把这些城中的青年才俊员外秀才们赶走,若是此刻开诚布公地说这些东西不送了因为她丁大少爷舍不得,不光是苏念衾的颜面无存,她丁府大少爷也会被人说成是吝啬抠门的人,于丁府声誉也不好,所以她就只能咬着牙硬撑着,还得跟在苏念衾的身边赔笑。

“娘子,这个不能送,这可是唐代颜学士的真迹,我求了好久父亲才给我找来的啊……”丁墨白跟在苏念衾身后凑过去小声地说道。

看着苏念衾一件一件的把自己这么多年的宝贝送出去好几件,丁墨白终于坐不住了,一些不太贵重的送一送还可以,可这真正珍贵的东西可不能便宜了别人家,就比如现在苏念衾手上的这幅颜真卿的书法,颜真卿书法精妙,擅长行、楷,创“颜体”楷书,与赵孟頫、柳公权、欧阳询并称为“楷书四大家”。又与柳公权并称“颜柳”,被称为“颜筋柳骨”。现如今丁墨白也只寻得这一篇颜真卿的真迹,且这一篇乃上上之佳作,其价值不能以金钱来衡量了。

听到丁墨白小声地求情,苏念衾稍稍回过头看向她,然后又将手中的字画卷了起来,挑眉打量了一下矮她半头的丁墨白说道:“人人都说夫君自幼纨绔,向来是不学无术,可没想到竟对文人字画颇有研究,这私下收藏的玩意恐怕这津都城都没人比得过,也不知道现在那群自诩出自书香门第擅长舞文弄字的儒士们看见夫君的收藏,该有多眼红呢……咯咯”

此时就算是苏念衾笑得再妩媚再好看,可看在丁墨白眼中也只剩下腹黑二字。

实在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惹到这个姑奶奶了,知道她向来是守财奴,平日里对这些古董宝贝得不行,今日苏念衾竟然想出这么个法子来整她,当真是一击毙命,可真是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哪。

“娘子,也不知夫君我是哪里又得罪到你了,娘子这次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得了,况且这东西已经送出去不少了,不如今日这赏物大会就到这里结束吧!”看着一件件心爱之物被随意转送,丁墨白脸上也不好看,却仍然忍耐着怒火没有发出来。

“夫君与妾身之间怎么能谈得上得罪二字呢,今日只是以物会友,仅此而已。”苏念衾指了指手边的一个花瓶然后对着一旁的丫鬟说:“兰儿,待会把这个给庆祥米行的张老板送去。”

噫!那个可是元朝的青花瓷啊……

“苏念衾!算你狠!”看着已经走开的苏念衾,丁墨白咬咬牙用低声骂了一句。

“咳咳”丁墨白看到苏念衾看似无意地抚了抚头上的钗,稍稍回身瞟过丁墨白说道:“夫君,今日宾客众多,还望夫君,谨言,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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