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王刘洪道等三位王爷,自从上午接到皇帝刘晟的诏令之后,便收拾妥当,与家人告别,在一片哭哭啼啼的声音中来到皇宫里,直到此刻,三人都一直呆在紫川阁内,提心吊胆,两股战战。
“益王兄,你看陛下这回是否要真的……”
刘洪道并没有说完,但言下之意其余两人却都知道,“我也不知啊,我们已经在这里呆了一天了,却连点端倪都没见到,本王也不敢妄加猜测啊。”
三位王爷皆是一脸愁容,这种提心吊胆,心脏卡在嗓子眼的感觉,实在是令人有一种窒息般的不适感。
“不知道十八弟现在如何了?”
“就在昨天,本王还听闻东边传来的战报,说十八弟交王刘焕一举攻下漳州城,将闽国万余大军击溃!”
贵王刘洪道听见自己的益王兄这么说,也是长长呼出一口气,转头笑着对二人说道:“我们几位能够多活这几天,到时要感谢十八弟了,哈哈……”
三人哄堂大笑,而后皆是涕泪四流,虽是裂开大嘴哈哈大笑,但笑声却是那样的心酸与不甘。
死期将至,无可奈何。
同样是在这南汉皇宫之中,身为帝王的刘晟独自走在皇宫西面的殿宇之间,身后跟着的是一群太监以及那辆雕龙画凤的步辇,众人都不敢贸然上前,只能远远的跟在刘晟背后,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皇帝刘生的右手一直摁在胸膛上,抚摸感触着怀中那只绣鞋,就如同昔日那名巧笑嫣然、温良贤淑的女子陪伴在自己身旁一般。
缓缓向前走去,不多时就来到了一座略显破旧的殿宇,这是南汉宫中的晨曦殿,也是昔日那位没有行过册封之礼的皇后娘娘的居所。
刘生抬脚踏阶而入,轻轻地迈着步子,走在斑驳的石砖上,左手伸向前推开那扇许多年没有打开的殿门,刘晟一只脚跨过门槛,抬眼向右看去,目光紧紧地定格在一条梁木之上。
那里仿佛有一个女子,身着凤冠霞帔,脚踩金凤绣鞋,笑意盈盈的看着站在门口的刘晟。
只是在原本白皙修长的脖颈之上,围着一条三尺长的白绫。
“灵儿……”
轻轻呼唤着女子的闺名,刘晟就那么左右脚一前一后的坐在门槛上,伸手触碰抚摸着怀里的那只绣鞋,眼神温柔,满眼眷恋。
刚过申时不久,天色依旧极为明亮,刘焕坐在书房的桌案后,看着手上的那张南汉京城兴王府的地图,正在沉吟思索着关于谋反的具体事宜。
这份地图自然是刘焕随身携带而来,前几日在整理自家府库之时,特意从一个角落里挑出来,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今日果然应用。
就在这时,门外跑进一人,刘焕抬头一看,原来是当晚随他一同装扮成商贾骗开城门的一人,“何事?”
名叫陈友旺的亲卫,快步上前,从衣袖中掏出一封密信交给刘焕,“启禀王爷,这是方才城外传来的,城北都是自己人,绝对没有人察觉!”
刘焕微微点头,随手展开密信,瞧着上方秀美如娟花一般的字体,紧绷的脸色瞬间柔和。
只见上方身为闽国公主的王霜梦写道:“父皇已经答应,祝你一臂之力,班师回京,造反称帝!你要是信我,就今晚亥时前来……”
看完之后刘焕随手将密信放置在身侧的蜡烛上点燃,吹散灰烬,继续低头查看地图,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今晚亥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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