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研藤四郎心情十分复杂。

本来能成为随身佩刀陪主人去现世是一件极为荣幸的事情,一路上他也秉承着不多问,不好奇的原则,以主人的安危为先,铲除一切不利因素。

他们大将平常看上去温柔端庄偶尔孩子气,在一期哥面前更是乖巧得像个孩子。虽然他知道大将是个能单刷挖空大阪城的大佬,但耳闻远不及目睹来得震撼刃心。

主人所处的这个现世恶鬼横行,药研一路上都在琢磨着他们这样的刀真的能够对付恶鬼吗?能和时间溯行军一样对付吗?直到终于碰到了恶鬼——从一路上气息的隐蔽以及出现时的悄无声息,远超常识的奇怪法术,再到被鹤丸的真剑砍掉的手臂重新长出,让他清楚地意识到这恐怕很有可能是他们即便以死相抵也无法战胜的存在。

无法战胜=无法保护主人。

他甚至没来得及消化掉这个令刃绝望的意识,主人就带着那恶鬼一阵狂风似的刮走了。

鹤丸重伤无法行动,他便先一步摸着方向追去了。

可是好慢,太慢了……为什么他跑得这么慢?明明是高练度的短刀。为什么他不能飞?

想再快点,更快点……他不敢想象在这段时间里主人会发生什么事。

直到他亲眼见到他们大将把手插/进了那恶鬼的胸膛,还问,舒服吗?

舒服吗?……舒服吗?

药研赶得不凑巧,刚刚好只听见了这几个字,再配上这个插对方胸的动作……

大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大将。

另一方面的木莳一心在对付童磨上,竟然没有注意到药研的灵力波动……实在是有些过分大意了。

虽然她的第一反应是身份会不会暴露,但是这份自我担忧很快被接踵而至的危机感取代了——

不能让药研卷入这场非人的纠纷。她之所以跑来这个地方,一是不容易暴露身份,最重要的是实验结果证明刀剑付丧神根本打不过上弦鬼!

准确来说,非日轮刀那样的斩鬼刃是无法彻底消灭鬼的。

不能杀鬼,反而容易被鬼碎掉——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事。

因为童磨这种家伙折损?凭什么!

她对药研喊:“你不能过来!”

她急了。

童磨清楚地看出了这一点,于是将她的手重新按回自己被捅了一洞的胸口,开始戏精上身:“我的心好痛……啊,真的好痛!木木你真是伤透了我的心!”

木莳立马反应过来这家伙要开始搞事了,以前在无限城有黑死牟罩着她,现在她只能自力更生。“伤心?你能懂什么是伤心?”她抽回自己的手。

童磨顺势撑开长臂将她按进怀中:“我正是想体验这样的情感呐,你能帮助我吗?”

木莳一边死命推他一边冷笑:“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能学我吃素,体验一下饥饿的情感呢?”

“那木木跟我回无限城,亲自教教我好不好?你哥哥也很想你呢,见到你肯定很高兴~”

“如果这就是你跟踪我的目的的话,可以省省了,我不会回去的。”

“或者换一个条件…”童磨忽然将嗓音压得更低,并带上一丝玩味,“你告诉我,你是如何解开无惨大人的咒缚的?”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呵呵呵,不然你真的以为你有能力反抗我吗?”童磨的力道渐渐加大,指尖结出隐隐冰花贴近她的肌肤,凉气带来毒冰的威胁,“虽然你吃了这么多年的‘素’很了不起,但你觉得能和我们相比较吗?啊呀呀,力量越来越弱了呢,是不是该睡觉了呀?”

他说的没错。

鬼是靠吃人维持力量的,吃的人越多就会变得越强。木莳从没吃过人,和童磨这种“营养过剩”的有着致命的体质差别。

而且现在她确实本该是她的睡觉时间,从昨晚到现在没有休息过,她的身体已经很疲惫了。

她自己是不死之身倒没什么,可鹤丸和药研不能不管。

“哦,原来你认识他啊?”药研在一旁看着他们又搂又抱又是耳语,神色复杂,甚至某一刻怀疑自己不该在这里,而应该在车底。

“……”木莳想说些什么,可是童磨把她按得越来越紧,几乎快融入他的身体里了。

童磨添油加醋感慨道:“我们可是认识了不止十年呢…是吧木木?”

童磨的外形极具欺骗性,少见的白橡色长发加上绝无仅有的七彩虹眸,和此刻悲伤欲泣的表情,让他看上去像是精灵王子的弟弟:精神王子。虽说是鬼,但是有这么人模狗样的鬼吗?

“什么嘛,原来闹了半天是误会啊。”药研忽然收起了本体,表情变得无谓又冷淡,“既然如此你们就慢慢叙旧吧,我再在这打扰也不好。”

童磨微笑:“好孩子,是不要打扰大人们的时间比较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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