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展设在美术学院旁的展厅韩胥辰把人送到的时候冷着脸叮嘱“自己把握着点分寸。”

夏晚星哭笑不得,“什么分寸,你告诉我。”

“别装。”他冷眼扫过来“你现在是有男朋友的人行为自个注意。”

她失笑“走吧你,操心挺多。”

韩胥辰“下午我有事,忙完自己回去。”

夏晚星再三保证后他才不紧不慢的把车开走一转身她看见石泽洋正站在门口。

她朝他笑了下,“等很长时间了吗?”

“我也刚到。”石泽洋依旧温文尔雅,他朝刚才那辆车开走的方向望了望,问“男朋友?”

夏晚星也没隐瞒,“对。”

她说“上次你送我的时候你们见过。”

石泽洋点点头“长得很帅。”

夏晚星忽然失笑两人边走边聊,她问“男人评价男人,也会用帅形容吗?”

“当然,这可不是只有你们小女生才会用的字眼。”他扭头忽然问“在你眼里我是个怎样的人?”

她仔细想了想,说“儒雅温和性格很好。”

她笑笑,接道“有一种书生气。”

石泽洋推了推眼睛,笑了,“你让我想起了柔弱的小白脸。”

夏晚星连忙解释,“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逗你的。”他说“不过,看来我以后真不能一直看书专研,人会变傻,情商和智商都会变低。”

“嗯?”夏晚星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石泽洋转移话题,“没什么,我先带你去二层。”

展厅有两层,这次大部分的展品都是为了公益性捐赠活动,夏晚星不懂画,但她莫名能从画里感受到画家创作时的心境,那种情感揉碎在画里,让她心头怦然跳动。

夏晚星看了一圈,最后站在一副画前,久久未能移开脚步。

石泽洋发现她的停顿,目光顺着移到那副画上,他沉默着看了一会儿,说“fanny的画风细腻,她的画近几年在国外很受欢迎,曾在多家报刊发表,被国内外画廊和私人收藏,她创作的每一副都能和灵魂碰撞出火花,像是要留住生活中转瞬即逝的美,但又有一种抓不住虚无缥缈的感觉。

石泽洋“她的画更像是在惋惜什么,很能让人产生共鸣。”

夏晚星眼睛牢牢锁在这幅画上,不知怎的,听完石泽洋的话,她忽然觉得眼眶湿热。

夕阳西下,那一家三口迎着日落而行,长长的身影打在地面上,重叠交汇着。

中间扎着两个牛角辫的小姑娘看似被幸福的牵着,迎风而去时,风把她的裙摆吹得舞动。

晚霞照人,红艳艳的光晕照在两边的男女脸上,镀上一层金色,耀眼的同时模糊了他们的五官。

看不清,却忍不住让人想探究。

风动,发丝也跟着凌乱,仿佛风一吹,中间的小人就会消失不见,于是,父母紧紧的牵着她,紧扣的手,流露着他们的挽留和不舍。

夕阳虽美,但很短暂。

夏晚星想到了自己曾经那个梦。

梦里,她也是这般。

一眨眼,她身边的人就不见了。

后来,只剩下她声嘶力竭的呼喊。

不知不觉,脸颊也湿润了。

石泽洋扭头看到她的模样,愣了一下,担心的问“你还好吗?”

夏晚星回神,她侧过身子抹掉眼泪,牵强的笑了,“抱歉,我失态了。”

“真没事吗?”石泽洋轻声问“要不我们去休息一下?”

她笑笑,拍拍脸颊,说“没事儿,我就是看到这幅画突然有种感触。”

夏晚星看了眼标签,她问“这个为什么没有标价?”

“非卖品。”石泽洋说“这副作品是作者的非卖品。”

她皱了皱眉,心里一阵失落。

“你感兴趣?”石泽洋看出了她眼里隐藏的情绪。

夏晚星说“我想买。”

只要在她能力范围力,只是可惜

石泽洋没想到她这么认真,沉吟了片刻,说“我可以带你见见作者本人。”

夏晚星眼睛一亮,有些激动,“真的吗?”

他笑笑,“正好我认识。”

石泽洋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然后对夏晚星说“你等一下,她好像还在休息室。”

不知道为什么,夏晚星忽然有些紧张,她扣着手指揣在口袋里,盯着那副画又看了看,心里暗暗措辞。

她正入神的看着,身后忽然响起温柔的声音,笑着问“是这位小姑娘吗?”

夏晚星

转身,一眼就看到石泽洋旁边站的人。

是位中年女人,但她保养的很好,看起来四十岁左右,整个人气质优雅端庄,温婉大气,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

骆雪看着夏晚星,一种异样的感觉忽然涌上心头,她把眼前这个漂亮的小姑娘打量了一番,笑着问,“听泽洋说你对这副画感兴趣。”

“是的。”夏晚星礼貌的笑笑,“打扰您了,我看这个标签上没有价格,所以”

她不知道怎么开口。

骆雪浅笑,“这副作品是非卖品。”

“不过”骆雪接道“若是有缘人喜爱,我赠予也无妨。”

夏晚星忽然更紧张了,她觉得自己和这副画的缘分到了。

“小姑娘,你能告诉我你对这副画的理解吗?”

夏晚星扭头看向那幅画,沉默了一瞬,说“挽留、痛心、还有不舍。”

她看向骆雪,静静的说“想拼命的抓住,但又无能为力,像落日夕阳,美好又短暂。”

骆雪蓦地一怔,她眼眶忽然红了,看着夏晚星时刚才那种奇妙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她努力控制着自己,低声问“你为什么喜欢它?”

“因为它就像梦一样。”夏晚星声音很轻,“可能,再也梦不到了。”

骆雪看着她,心头莫名一阵悸动,她刚才的每句话,句句都戳到了自己心窝里。

她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夏晚星,眼睛的光芒落在她身上,笑了下,说“小姑娘见解很独特。”

她说“看来小姑娘确实是那位有缘人。”

夏晚星松了一口气,忽然笑了,她有些难以置信,“我真的可以吗?”

“恭喜你。”骆雪朝她伸出手。

夏晚星激动的伸手相握,“谢谢您。”

骆雪笑笑,问“方便留一下地址吗?明天我让人包装好送过去。”

“可以的。”

骆雪带她去了登记台,等把信息登记好,她说,“好巧,我家距离夏小姐家里很近。”

夏晚星有些意想不到,她笑,“真的很有缘。”

“是啊,很有缘。”很少有人能理解她这副画的真正意境。

确实难得。

从画廊出来,夏晚星很感激的对石泽洋说“今天真的很谢谢你。”

如果不是他帮

忙,这副画不可能让她带回家。

石泽洋笑了笑,“是你和它有缘。”

他想到她在画廊的状态,想问,但又无法开口,最后,他说“真要想谢我,就记得欠我那顿饭就行。”

夏晚星笑了,“那是肯定的。”

她想打车回去,最后抵不过石泽洋的热情,也实在推脱不过,只好搭了他的车。

她想,韩总知道可能又要冷眼相待了。

夏晚星回去后一楼庭院的大门还关着,他还没回来。

她边往单元楼走边给他发微信,问你还没忙完吗?

可能是那副画带给她太多震撼,夏晚星忽然想找个人吐露心声,她想见他。

发过去两秒,他的电话便打了过来,夏晚星站在他的门外接听。

他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穿过无线电波传进她的耳力,他问“你在哪儿?”

“在家。”夏晚星盯着他紧闭的门,说“在你门外。”

电话的人低低的笑了声,然后说“进去吧,密码没换。”

夏晚星脚步没动,刚才乱糟糟的情绪在听到他的声音后忽然镇定了许多,她笑笑,问“干嘛?让我像个深闺怨妇似的等男人归来吗?”

韩胥辰笑了,他下意识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抖出一根咬在嘴里,发觉地方有些不适合,于是,又轻捏在指尖漫不经心的把玩,再开口,嗓音低哑了许多,他说“没让你闲着,天鹰还没吃饭。”

他“我大概还需要一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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