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避免引人注目,岳桐披着小武的衣袍盖住了身上的血迹,低调地穿过一条条僻静的巷子,最后到了一处叫清风阁的地方。他们从后门沿着回廊进入侧厅,神不知鬼不觉地走进了一间格局清雅的厢房,褪下衣袍挂在像衣架形状上的木杵上,掀开挂帘,包厢内坐着一位长胡子老者,岳桐歇在一角,见小武恭敬地上前和那老者细声交流,老者先是不悦,半响后又点了点头。

“行吧。”老者掸了掸衣摆上的皱褶,走近了岳桐直截了当道:“脱衣服。”

岳桐连忙摇头摆手:“不必不必,麻烦老先生直接上药吧。”

老者脸色微变,盯着岳桐的胳膊不松眼。

岳桐顿悟,用力扯下了麻衣,露出一截骨瘦如柴的肌肤。

老者没再说什么,拿起剪刀麻利地将她肩膀上的残布清理了干净:“剑伤,未及筋骨,暂时废不了。”老者从小箩里拿出一个小罐,洒在伤口上,不仅不疼,还凉丝丝的。

事实证明,岳桐高兴的太早。老者又拿出一支细条长瓶,撤掉瓶塞,全挥霍上去。

“啊!”岳桐痛到弯腰,虽然没被泼过硫酸,但也差不多罢。

老者低喝道:“不准乱动!”但还是晚了,挽救无效,药洒掉了一大半。

“韩公子,这些药物可以免你发热,十分的珍贵。”

岳桐疼得眼泪哗哗,可怜兮兮的小脸布满了惊恐,抱歉地看向老者。

“大丈夫哭哭啼啼,有什么出息!”给老者气的,脸又青又紫。

岳桐大气不敢出,她又不是大丈夫,心里也是憋屈的很,不吭不响地看着肩上的最后一个结打好。

“老夫走了。”老者一手一瓶小罐,依次向小萝中放。

小武托手道:“陆先生,主子已备好了酒菜。”

“老夫大老远被你们骗过来,就用一顿饭菜打发?买卖精。你告诉他今日便算了。药每日一次内服外用,伤口不能沾水,不能运动,七日方痊愈。”

小武知道老者的脾性,说不吃就真是不会留下,便没在挽留,眼见着老者提上小箩,回头瞪了岳桐一眼,甩袖走了。

岳桐委屈得不能再委屈了:“小武,我是不是生了一张老先生讨厌的脸?”

小武将门掩上,淡淡道:“陆老先生为医半生,平日里对病人向来十分照顾,今日许是见公子哭了,才会如此。”

“难道被他医治过的人一个都不会哭?”

小武斩钉截铁道:“是。”

“可是哭泣不是不可避免、难以控制的吗?是错?”

“身为七尺男儿,怎可哭哭啼啼,像女子一般,真是不像话。”话罢,小武添道:“陆先生常说。”

“女子怎么了?”新时代女性,能听这些悖论?岳桐慢慢站起,诚恳道:“我虽十分感谢老先生救治之恩,也为洒了老先生的名贵药材而抱歉,却仍要冒不义向女儿们讨个说法。人生父母养,眼泪表以亲、表以情、表以性,情到浓时潸然泪下,有何丢了脸面吗?”倘或人人达到情能自控,她简直不能想象……

小武一愣,面具下的紧绷神情松了松,话也柔和了点:“公子与我家主子说过的话尤为相似。”

“你家主子?”刚才老先生口中的人?岳桐心下升起一丝好感。

“我家主子和陆老先生是故交,此次,正是我家主子命我搭救。”

岳桐很是奇怪问:“小武,你家主子怎么知道我会在今日遇险?”

小武摇头:“不知。”

岳桐又问:“那他认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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