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然中了这种雕虫小技?”梁克贞把手中烧了一夜已经熄灭的火把狠狠扔在地上,恨自己不争气。

“明府,这也不是一无所获嘛,至少把卢贼长子给抓了,也不算太坏。”身旁一个牙兵队正拿着不知哪里摘的芭蕉叶子,一边给累得满身大汗的梁克贞扇着,一边说道。

发现火光踪迹后,梁克贞带一百多人搜寻了一个晚上。他自以为洞若观火,让所有人往逃兵落下帽袋的山间追索,结果只抓到了个卢延昌,还是杀了两个俘虏的亲卫才从他人口中逼问出这是卢光稠的儿子。

梁克贞抢过芭蕉叶子,自己扇起来说道:“丢了仁化,我曲江却毫无反应;敌兵围上曲江我父子也无法送出军情;多赖行军司马考虑周全才得以击败虔军。本想借着擒了卢光稠这老贼献于司马,将功赎罪,现在只有个这个,怕是不够。”

山下叹息梁克贞突然听见一阵马蹄声突然传来,他抬头望去,是一名镇军令兵,来人勒马后连马也来不及下,就急不可耐的说道:“前头有个广州来的兵,说是捉了卢光稠......”

“什么,抓住了!“梁克贞听闻此消息,瞬息之间就赶到令兵马前,紧攥着他的手,问道:“在哪里,带我去看看。”一旁被缚着的卢延昌也是心中一惊,不由地张大了耳朵。

令兵的手被抓的生疼,口中“嘶”了一口冷气。但他认得梁克贞,也不敢造次,回禀:“兵曹,我这话也没说完呢,那人说捉的是卢光稠,镇将把人带到昨日抓来的那个敌将面前辨认。”

“辨认结果如何。”心烦气躁的梁克贞又打断道。

“那个杀才被吊了一夜却也是嘴硬,什么都不肯说,脸色也没看出什么异常,所以镇将听说兵曹擒了他儿子,才遣小的来,带他过去辨认。”

梁克贞急于知道是不是抓到了卢光稠,直接差人将卢延昌绑在马背上,并令一骑卒与之同乘一马,而后自己挑了匹马,让令兵前头引路。

几里地的功夫,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到了。渐近的梁克贞望着镇将跟一个少年将军交谈甚欢,心中揣测着这人是谁。

镇将也见到梁克贞近前,对着身边的刘岩介绍,“行军司马,这便是梁刺史的长子,现任州中司兵参军的梁克贞。”司兵参军便是兵曹参军事,所以之前传令的镇兵称梁克贞为兵曹。

镇将的声音刻意加大了一些,好让梁克贞听清楚,不至于失礼。梁克贞也是个精明人,听到暗示立刻翻身下马,行了个叉手礼。

刘岩一面扶起面前汗湿袍衫、器宇不凡的青年,一边面到:“兄长多次向我称赞梁刺史晓畅军事,今日见梁司兵擒得卢延昌,才晓得什么叫虎父无犬子。”虽然刘隐从来没在刘岩面前提过梁铭,但刘岩编起瞎话却是信手拈来。

见刘岩如此称道,梁克贞的心中安定了七八分,不再担心会被刘岩追究责任,反过来恭维道:“司马谬赞,您行事果决,用兵有道;年不过束发便执掌大军,一战覆敌全师,比之霍景桓也不遑多让;下官受司马此言,诚惶诚恐。”

梁克贞这话可真是挠到了刘岩的痒处,他最佩服的人便是冠军侯霍去病,现在有人拿偶像来称赞他,让他神清气爽。

脸上洋溢着笑意的刘岩连道“不敢当,不敢当,”而后提起了正事,“把那卢延昌带过来,认认这老头是不是他爹。”

其实与其说是让卢延昌认人,还不如说是逼卢光稠自己承认,毕竟看到卢光稠和廖爽的衣服,刘岩几人就已经猜到了大半。

谢贯闻言后便疾趋向绑了卢延昌的马匹,推开一旁想要阻拦的骑卒,用力扯掉了绑缚的绳索,将卢延昌一把拽了下来。

他如此蛮横全是因为胸中憋着一口恶气。本来他捉了卢光稠下山,山下遇到了韶州镇兵,可没想到对方把他当做换了装的细作,还说未曾听闻广州有派兵搜山。

被韶州兵围住的谢贯慑于军法,也不敢打杀友军,无奈束手就擒。等到刘岩前来,认出了谢贯,误会这才解除。

卢延昌被谢贯一直押着到一个埋头瘫地的人面前。他看那人头发斑白,穿着都虞侯的武袍,心中凉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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