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楼的格局刁钻,楼梯连着尽头的走廊,若是不走出去,看不到人上来。

可他竟然一点声音也没有。

这个时候,杜浠文很想往孟延开的怀里靠过去,装装柔弱什么的,可她妈好歹教过她,私下关上门来随便她撒泼耍浑,但在外面做人记得要脸,尤其作为杜家的人。

自己丢脸也就罢了,顶着杜家的名号丢了脸,事就大了。

毕竟现在孟延开与杜施婚事已定,她不能公然做出有违底线的事。

她一面担心自己刚才与杜施声嘶力竭争吵的样子被他看见,又期望他将该听的话听进去,看清杜施的真面目,退掉这桩婚事。

思绪纷呈之间,她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孟延开很快就避嫌地拿开了手,跟杜施说:“我换了个房间。”

杜浠文这才看见他手边的拉杆箱,她讪讪地问:“你不喜欢那间客房吗?”

“那儿挺好,”孟延开旁若无人地用笑眼专注地凝向杜施,“只是离她太远了,杜太太说她这里有客房,我便过来了。”

不夸张的说,杜施当时背后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孟延开这个人脾气阴晴难测得很,有时候笑得越是温柔可亲,心里的想法越阴暗。

杜施遇见他之后,从未像现在这一刻这样紧张,努力回想杜浠文刚才都说了些什么混账话,他又听去了多少。

结果杜浠文悻悻又愤然地离开后,孟延开什么也没问,眼神都没多给她一个,拉着行李就进了隔壁的客房。

杜施松了口气,原来是她想多了。

刚才不过也就是在杜浠文面前做做样子,跟在孟家人面前跟她故作情深没有什么两样。

至于她养没养过小白脸,他估计认为跟他没关系。

……

到了晚上,两人出门去了餐厅,住在这边的杜家人,只要有空的基本都出席了。

杜施的外公杜靖康坐在首座,杜绥已经提前把孟延开的情况跟他说过了,所以他也没多过问,随便聊了几句,就像是走程序一般。

但是总的来说,孟延开的待遇,要比杜施在杜家的待遇好太多。

杜靖康这段时间生病了,精神不比以前,吃了点儿饭菜就说坐不住,要去休息了。

离开之前也不忘叮嘱杜绥带孟延开去见见一些重要的人,将来在南深市拓展生意,提前摸清门路不是坏事。

这样的关照,是杜施不曾有的。

她只受过一些特殊的“关照”。

杜施与杜浠文同年生,杜浠文只比她小几个月,在家极受宠,常常私下找她麻烦。

杜施被她惹烦了,也是会同她动手的。

杜浠文不知道从哪儿学的阴招,每回打架,专挑看不到伤的地方掐,而她就单纯多了,专打脸,拽头发。

于是回回二人被罚跪祠堂,视情节轻重来判,杜浠文跪半小时,她却要跪三小时,从傍晚跪到天黑,跪到膝盖打颤站不起来。

祠堂阴森,她衣服下那些淤青火辣辣地痛,每次哭着被保姆抱出来的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被吓哭还是疼哭的。

冯瑾只是冷冷看她一眼:“你又把文文的脸抓出一道口子,知道错了吗?”

她即便觉得自己没错,但只要多狡辩一句,冯瑾就威胁她要告诉外公,罚她再跪三个小时。九九99z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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