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桓抱着游雪走入阁楼,身后门合上后,游雪就被扔到了铺好锦被的大床上,她闷哼一声,左手被压在后背,手掌心一阵尖锐的痛感传来,她意识到是被一直紧攥在掌心中的那枚白玉玦磕破了手心,而且伴随着剧痛的是一股似触电般的酥麻流窜全身,她正要翻过身抽出手查看,忽觉眼前身影一晃,只见芜桓翻身而上,拂袖间白纱帐幔滑落。
阁楼屋顶和窗棱外匍匐的黑影对视一眼,又继续停留了片刻,才缓缓撤离隐入黑暗,而阁楼内的动静依旧能传出不小的声响。
“放开我!”游雪两世为人再艰难的时候也不曾受到过这样的羞辱,她怒视着近在咫尺戴着半幅可怖面具的男人。
只听男子冷嘲道:“姑娘刚才那般情真意切,这么完美的假面何不再维持一些时候呢?”
游雪深吸一口气,忽感力如泉涌,心随意动抬起右手猛地推翻芜桓,翻身在上,箍住他的双手:“坚持你个头!现在只剩我俩,你就收起你的假笑,我看着恶心!”
芜桓也没有太讶异,说:“姑娘怎不知隔墙有耳?”
“那么我问你,那块玉碑什么来历?”游雪对刚才那股头晕目眩勾魂摄魄的恶心感心有余悸,开口便问。
芜桓收起一派闲适,说道:“想要知道那块玉碑的来历,你得先告诉我你是谁?为什么要假扮清漪姑娘?据我所知,你被喂食了数倍的软筋散,就算被喂了解药,没有几个时辰,是恢复不了力气的。”
游雪倒是很想知道自己是谁,她也为忽生蛮力意外不已,可是没人给她答疑解惑,她可以说在短短一日内经历了难以描述的惊心动魄,她觉得再多发生一些奇幻事件,也能接受了。
就在她一个晃神间,芜桓手腕一转,反剪住游雪双手,并扼住她的咽喉:“说!你背后是谁?”
又被人扼住咽喉的游雪在内心咬牙切齿,恼火至极,只是她依旧不动神色与芜桓对视,“你最好放开我,你应该看得出来,不论我背后是谁,我只是个探路石,对你的计划没有任何妨碍不是么?况且明天水寨里的人看到我的尸体,对你也会起疑心不是么?”
“这般聪慧巧舌,既为一个探路石,就该有死的觉悟,可我看你似乎很不甘心,嗯?”芜桓加重手中力道,语气却像诱哄般调侃。
游雪懒得看他,闭上眼不语,一副你要杀便杀我无所谓的样子。
不用问,她大概知道了对方的目的,她肯定这块玉碑有古怪,眼前这个人怕不是来给黑水寨献宝的,而是来索命的,只是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出手。
如果自己侥幸在这个芜桓手里逃过一命,到时候或许可以趁乱逃离。
如她所料,自己假装从善如流搬出背后有主使者,果然给芜桓几分忌惮,喉间力道一松,她瘫倒在床褥上猛喘气。
芜桓趁机从衣袖里滑出一枚黑色药丸拍入游雪嘴里,捏紧她的下巴让她吞下去。
游雪没料到还有这一手,又气又急不知道对方又给她吃了什么毒物,一双眼水汽氤氲,眼看就要掉下泪来。
芜桓瞧见,转身挥灭床边烛火,室内一片黑暗。
“只是哑药,要不了你的命,”他冷笑,“还以为你做好了死的觉悟,也不过如此。”言罢起身下床,不闻声息的消失在房间里。
当室内安静下来,只剩下半卧在床褥上干呕的游雪后,她才意识到流窜全身的电流还没有消失,浑身还在不自觉的痉挛颤抖,而吞下去的黑色药丸也没有力气呕出来,“啊……啊……呃,我…咦,咳咳……不应该是哑药么?”
游雪惊讶地发现这个哑药不知道是没生效还是没效果,她还能说话!
她重新点亮烛火,摊开手掌心,却发现那枚磕破掌心的玉玦竟然不见了,她站起来在床上翻来找去,最后几乎把整个房间都翻遍了,却找不到那枚玉玦?难道是那个芜桓顺手拿了?
不可能,从始至终她都紧捏攥着左手,这么说……难道玉玦钻入了手心里?
这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在昏暗的烛火下,手心的血口子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游雪不敢置信的抹去血污,露出了完好无损的新肉。
“天啊,谁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这是怎么回事?”她瘫坐在床边茫然失措。
夜色如墨,江风徐徐。
水面上偶尔掠过数道波纹,很快消失。
黑水寨在一场欢宴之后,陷入了寂静,除了几个把手岗哨的水贼之外,各自搂着美姬酣然入眠。
蔺滘是唯一一个清醒的人,或许是心中藏着不可告人之事,在看到芜桓出现的那一刻,他嗅到了危险的信息,他也劝告过虬龙,可他心知虬龙刚愎自负,自己虽然这些年随他出生入死,却心知在虬龙眼里他却是不及芜桓的。
当年那件事情,除了已经命丧城墙的几个兄弟,无人得知,要说愧疚,是有的,但是若事情再发生一次,他还是会这么做。
他走到兵器库前,两个看守库房的水贼正在打盹,他抬脚提醒了两人:“如今多事之秋,给我警醒些!”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