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是在昏暗的房间中有一碗冒着热气的酒。”

听江锋说完之后,张宝仁搓着没有胡须的下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都不是好相啊。”

“何止不是好相,简直就是大凶之兆!”江锋撇了撇嘴之后说道,“李道长算完之后差点没急白了头发,要不是这只是卦象而并非定数,他非得要禀告道宫总院,叫人不可。”

地府有着扫荡人间一切妖魔鬼怪的职能,而要对付这些家伙,实力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如何找到它们。

就拿百里城来说,虽然它是一座小城,但也有数万人在其中居住,想要凭借着无常小队中的几个人在数万人中寻找隐藏在其中的妖魔,无异于大海捞针。

干找肯定是不行的。

一般而言地府为了寻找深深的浅藏起来的妖魔,大致共有两种办法。

一是依靠着在官府中的势力;在各个庙宇,种种玄学地带的势力;还有一些不知其为何工作的线人…

通过这些情报,对于发生在整个城市中的种种异常反应,进行探查。

这固然是一个死办法,但却也十分的有用,依靠着这个办法地府中无常们已经清扫了太多诡秘异常。

张宝仁的第一个任务,王家的事件,本质上来说也算是这一办法的结果。

第二种方法则是针对那些更加有主观意识,更加危险,也隐藏得更加深地存在。

对于那些已经可以通过诡秘的法术和手段隐藏自身的存在,普通人是很难传出,或是了解其的具体消息的。

对于这种人所能用到的方法就只有——“卜算”。

此并非是凡俗之中的那些神婆“高人”用来装神弄鬼的方法,这里所说的则是“道士”这一超凡职业所拥有的一种特殊的手段。

卜,问也。

算,计算。

通过已有信息对于固有信息进行的推演。

数算之能越强,已知的信息越多,最后经过推演而得的结果就越加的准确。

这种方法是一种不讲道理的降维打击,天下间不知道有多种邪门古怪的妖魔,就是被摸到了马脚,然后通过这种方法被一一清除。

当然,有卜算之道,那么自然也就有扰乱天机的神通,到那时候就要看谁的手段更加高明了。

雷鸣春之前追查的关于这妖人的信息,就是通过此种手段算出来的。

而江锋此行也是如此。

关于卜算之道,往往是得知的信息越多最后所得到的结果就越是清晰,知道的越少,最后得到的往往就是捕风捉影,乃至是具有误导性的信息。

但无论如何最后所得到的结果定然是与目标有关的。

因此这就有了解卦这一说。

张宝仁靠在椅子上,左手放在胸前右手托着下巴,抿了抿嘴唇然后说道:“这三道信息也总算是给了我们一些思路,让我们不至于像老虎吃天一样无从下爪。

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根据这三道信息,得到更多的有效信息,最终一举解决掉他。”

“道理确实是如此,但…”江锋摇了摇头无奈道:“但我想了半宿也没有想出这卦中蕴含的有效信息。

告知了老大,阴老等人,也没有商量出个说法,现在等你来了,不知道你对此有没有什么见解?”

张宝仁苦笑道,“你们这些经验丰富的专业人士都没有找出信息,我一个半吊子能有什么办法。”

“话不能这么说…解卦,特别是解那些信息模糊,似是而非的卦相,有时候就得靠运气来碰,说不定就给碰着了…”

“好吧。”

张宝仁只能点点头,然后把最后一颗蜜钱顺势放在嘴中,拍了拍手掌,说道:“那咱们就来捋一捋…”

“首先,那一副虎踏冤魂之象,应该与事件关联最深,有可能是目标所谋划之事的一种抽象的映射,甚至是有可能预示着那个目标本身。”

江锋点头答道:“大家也是同样的看法,这一卦最是关键,但也最是难解…以咱们现在身在局中的形势,很难完全无误地看破这一卦的真意。”

张宝仁继续说道:“第二卦就比较清楚了,神牛泣血,神牛明显就是代指我们百里城。

百里就是古代一个神牛的名字,这座城也是因此而立,现在关于它的石雕还在城北能够找得到。

因此这一卦明显就是预示着未来的某种画面,有可能就是那个人最终目的而造成的结果。

这没什么好说的。”

然后张宝仁吸允回味了一阵口中的甘甜,接着说道,“现在较为关键的就是第三象。

这一卦很可能就是现在所发生的事情,乃至于关于目标所作的布置的一些关键信息。”

江锋点头同意,“确实如此!但是这第三象也是最难以琢磨的,甚至我们都搞不懂他到底是预示还是真实画面的再现。”

算卦虽然爽,解卦火葬场。

虽然已经确定了想要解开谜团,找到目标,还是要从第三幅画面入手。

但任凭苦思冥想,两人对于这幅画所代表的含义,隐含的信息到底是如何却还是一无所得。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了好一会儿,直到茶水都已经变暗,变凉。

这时张宝仁忽然问道,“你有没有……你可清楚那个装着酒的碗什么样子?”

江锋先是一愣,然后想了一会儿,认真地说道,“是个瓷碗,碗挺大的,但是很浅,就像一个介于碗与碟之间的一个海碗…”

张宝仁忽然打断了他的话,“白底,绿色的牡丹花纹…”

江锋震惊地看向他,“你…你怎么知道的?”

张宝仁神色幽幽地说道:“因为我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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