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阳暖风袭人。
搁在这初春的冀北,乃是难得的好天气。
满目萧条的景象,似是陇上一层淡金,喜人的色泽,让人忽视了树木无叶而枯萎,大地荒凉的本色,心情也变得喜闻乐见了。
随着步入中山郡城,一片喜气,满目全是庆祝胜利的人群。
蔡邕一行三十多人,踩踏在溢满喜庆的街道上,转道进入甄府,人人换了颜色,喜不自胜!
气氛热烈,甄逸把蔡邕父女迎入大厅落座,请茶说道:“蔡大儒安然归来,甄某就放心了!”
“多谢,只可惜沈典为了救我们而身陷贼营,老朽愧对故人啊!”
蔡邕端起案桌上的茶碗礼让饮茶,品味着茶水的苦涩说道,内疚不已。
一路行来,可谓是心惊胆颤的。
那可是从七万大军的包围圈里走出来的。
其中的凶险自是惊心动魄,不为外人道。
绕是沈典提前为大家铺好了后路,好几次差点被黄巾军抓了个正着。
若非守护粮仓的甄家下人熟悉地形,大家早被黄巾军抓了,根本没机会逃出来。
即便大家乘船撤离,行驶在十几米宽的河道上,在黄巾军两岸夹击的搜捕下,几次差点暴露了行迹。
一路惊心,人人动魄。
这一切危机笼罩在蔡邕的身心上,更显一份愧对故人的焦灼,自是感叹愧疚不已了。
甄逸听说沈典身陷敌手有些失落,担心的说道:“蔡大儒不要为我那女婿的事自责了,他不会有事的。
有事的反而是黄巾军。
蔡大儒就放心吧,若是方便,不如给甄某说说他的家势?”
“哦,这个嘛!
其实他出自名门之后,祖上世代史官。
只是他爹沈正的为人刚正不阿,在史书上记载皇帝刘宏荒淫无度的事迹,不巧被宦官发现了端倪,谗言给刘宏招来灭门之祸。
当时,老朽远在并州,无力救援一二,惭愧啊!”
蔡邕不善伪装,有一说一,道出了沈典的身世,不免悲愤莫名。
其实,蔡邕与沈正的性格相近,趣味相投。
同为朝廷官员,接触多了,也就成了故交。
三年前,也是沈正向刘宏进言,除宦官,清君侧,招惹刘宏震怒,蔡邕当场维护沈正而获罪。
当时闹得很大,震惊朝野。
若非沈正一家世代史官,素有清廉正直的美誉,使得刘宏也不便忤逆民心问斩沈正,仅以降级官职处罚了事。
但蔡邕没有这种世家底蕴,直接被刘宏贬为庶民。
蔡邕如今想来,感慨良多,流下泪来。
甄逸这才知晓沈典的身世,难掩心神上的喜悦,劝慰道:“蔡大儒节哀,逝者已矣,缅怀于心即可,切莫伤了身子!”
“有劳挂念,老朽不胜感激。
今日唠叨甄府,待老朽来日返家,再给甄家主备上一份谢礼!”
蔡邕出于礼节入甄府道谢,总不能被人救了拍屁股走人不是,那就太忘恩负义,不是东西了。
要不然,蔡邕沦落庶民也不会与商贾为伍。
这不是嫌弃的问题,而是避讳,以免被外人说闲话。
甄逸知晓其中的隔阂,赔笑道:“蔡大儒恐怕走不了了。
我那贤婿有交代,声称黄巾后续大军不日来犯郡城。
若是蔡大儒此时返家,一定会撞上黄巾大军,再陷囫囵,那就不好了!”
“呃,难道这朗朗乾坤,大汉疆域全被黄巾污浊,肆意妄为吗?”
蔡邕一惊搁下茶碗,摸着下巴上半尺多长的花白胡须,恨声说道,这该如何是好?
赖在别人家里过活可不好。
蔡邕很是膈应,似乎不愿与甄逸为伍,饱受甄逸一口一个我家贤婿的刺激,扎心啊。
不知不觉中,蔡邕对沈典既爱又恨。
恨沈典侍贼乱政,不能成为自己的女婿。
爱其才高八斗,兵不血刃,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才能。
可是越是这样,蔡邕心里越发不好受,五味杂陈的闹腾着,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了。
殊不知后院一堂欢声。
“嫂嫂,大兄设计的棉袄好暖和啊!”
沈欣在甄张氏引领几个女儿的照扶下,穿上小棉袄,嬉闹在亭子里奔走相告。
蔡炎被沈欣扯上棉袄的袖口喊嫂嫂,顿时羞得低下头去,跟虾米似的,躬身与沈欣嬉闹着说道:“欣儿,别乱叫人,姐姐没那福分…”
“不对,我才是你的嫂嫂哦!”
小甄宓不乐意了,迈开小短腿跑到沈欣与蔡炎之间,伸手推搡着二人说道,维护自己的地位。
这一幕看得甄张氏流露出无奈的表情,绝美的面容更显一份动人妩媚,暗忖,只怕这个蔡炎对沈典动情了啊!
只是听说蔡炎许了人家,还是许给甄氏的老对手卫氏。
真是造化弄人,要棒打鸳鸯了!
这都是那个贤婿闹的,不知他什么时候给自己这个岳母美容啊?
“啊切”
远在去往幽州的官道上,沈典坐在牛车上打了一个喷嚏,抬手捏了捏鼻子说道:“哎呀,人长的太帅,老是被人爱,人惦记人欢快,想念着往梦境里带!
总是搞突然袭击惹人不自在,真是不可爱,把我怪,只因天下我最帅!”
“死小子,你臭美什么?”
程志远骑马跟在牛车右侧的官道上,看着沈典自嗨的模样,气得面皮抽抽着呵斥,这么小就这么自恋,太可恶了。
自己这么小的时候正在玩泥巴呢?第六书吧6shu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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