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晔被蒋晨带回家后先去看了三姐姐,大夫已经看过,上了药,伤得并不重,只是伤在舌头上,上药十分麻烦,也不易好,而且三姐姐有些惊吓过度,刚服了安神药睡下,她到的时候,二姐姐,伯母和母亲她们都聚在老太太的屋子里,她看过三姐姐后也被带了过来。
李慕亭方才已经听蒋晟说她半路从马车上跳了下去,正气不打一处来,如今看到她,即便是当着老太太和大嫂的面,也忍不住冷了脸色,对着蒋晔怒道:“你做什么去了?”
“我。”蒋晔看着母亲生气的神色,踌躇着有些不敢开口,蒋晨跟在她身后,看着样子,轻轻叹了口气,替她解释道:“她气不过,去找陈楚算账去了。”
“你!”李慕亭闻言手中的茶盏一下狠狠拍在了桌子上,发出突兀的声音,老太太和章君言都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她这才反应过来,这里不是思静轩,只好暂时压制住怒气,瞪了蒋晔一眼说道:“回去再跟你算账。”
老太太倒是看了蒋晔一眼,温声道:先坐吧。”
蒋晔小心地看了母亲一眼,见她虽然生气,倒是并未反驳,便小心地靠着椅子边坐了,低着头不敢说话,等着家中长辈的责罚。
只是老太太看着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四丫头有心了。只是你一人前去实在太过危险,以后遇到这种事,不可再莽撞行事,你可懂得?”
蒋晔自然连忙点头:“懂得!”
老太太看她乖巧点头,微微点了点头,有些审视地看了蒋晔一眼,她不知道自己这个向来顽皮的小孙女,仅仅是因为一时意气才孤身一人去找陈楚算账,还是她已经看清了这件事除了私下将陈楚揍一顿出气之外,暂时也没有更好的法子,而这个去揍他的人选,还真是非蒋晔莫属。
陈楚轻薄蒋晫,这件事自然不能让外人知晓,既然不能让外人知晓,蒋家便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找陈楚的麻烦,只能私下解决,而私下解决不论是谁出面都没有蒋晔这个小丫头出面更合适,她一时气不过暴打陈楚一顿,陈家为了面子,也为了遮掩他所犯的过错,定然也不敢声张。
虽不知她是不是想到了这些,但阴差阳错,这个结果还算不错,所以老太太的意思很明显,教训两句也就是了,不必狠狠责罚。
李慕亭明白了老太太的意思后,有些生气,却又有些心疼,所以到底也没有狠狠责罚她,只是不许她私自出门了。
蒋晫那日受惊加上受伤,也是养了好些日子才好一些,蒋晔为了逗她高兴,特地将那日暴揍陈楚的经过跟她绘声绘色地描绘了一番,还说等她好起来,一定要带着她亲自去揍陈楚一顿出气。
蒋晫听得无奈摇头,看着这个拼命想逗自己开心的四妹妹,忍不住红了眼眶,这个小丫头,为了自己已经两次涉险了,她却仿佛并不在乎一样,只关心自己是不是高兴。
她想着便轻轻拉了拉蒋晔的衣袖笑道:四妹妹,谢谢你。”
“啊?”蒋晔正说得高兴,忽然听到三姐姐的道谢,楞了一下,显然没反应过来她为何道谢,不过还是假装明白了一样,无所谓地摆摆手豪爽道:“无妨无妨,以后三姐姐有任何事,只管托我,我可是鼎鼎有名的蒋大侠。”
蒋晫被她逗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蒋晔便高兴道:“三姐姐终于笑了,这才对嘛,姐姐这么好看,要多笑一笑。啊,有句诗形容三姐姐最恰当不过: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蒋晔一本正经的吟着自己也并不会几句的诗夸赞。
蒋晫却只无奈地笑笑,显然并不因自己的美貌自豪,只摸了摸蒋晔的手有些犹疑地开口说道:“四妹妹,我可能就要离开京城了。”
“为何?”蒋晔正高兴呢,忽然听到她这么说,大吃一惊,差点喊出来。
蒋晫无奈地拉着她重新坐下,示意她小声一点,才继续说道:“出了这次的事后,祖母决定给我说一门亲事,但是我的身子你是知道的,京城中人多半也知道,我这样的人,是说不到什么好人家的,还好祖母在扬州老家的一个姐妹跟祖母说愿意求娶我,祖母打算等我伤养好了就带我去看看,若是合适,大约便留在那里了。”蒋晫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悲,连神色也是波澜不惊,蒋晔看不出她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便直接问道:“那三姐姐的意思呢?姐姐想离开吗?”
蒋晫闻言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只是舍不得祖母和你们这些家人,只是祖母也是为我好,她与这户人家知根知底,又是多年的交情,不会苛待我的。”祖母也是一片苦心,她虽然不愿远离亲人,但是在祖母提出来后,她却并未拒绝。
蒋晔说不出话来,她觉得心中难受,仿佛有什么堵在了胸口,怎么忽然就要走了呢,还是去扬州那么远的地方,若是三姐姐真的嫁去了扬州,以后还能见到吗?她之前只觉得另外两个姐姐嫁出去已经十分想念了,如今三姐姐却要孤身一人去那么远的地方,她身子又不好,老太太为何这样安排?蒋晔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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