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司府端着盘子过来给她喂着
“她平日里不喝这么多,今日是怎么了?”
似乎整个鹿环公府里上上下下的侍卫侍女全都统一口径,不管他东苍琅问起什么,皆摇头
温热的茶饮尽后片刻感觉好多了,看到殿里的陈设终于慢慢变清晰,东苍琅一张臭脸映入眼帘,“醒了?”
鹿环公还没对他冰冷的问题作出回答,他又说一句,“你从不无理取闹,这番喝酒是什么意思?既然回来了,那我便不久留了”
她倔强道,“兰倾,右相还有要事,不便久留,送一送吧”
女司府送客的动作还没完,东苍琅便抬脚走出殿中
她捂着被子,泪水点点浸到枕头上,贴在脸上冰凉,又翻了个身,把自己捂得更严实了,侍女挨个进入大殿,蜡烛熄灭,里头的灯光暗了一半,又着急忙慌地跑出来了
他问道,“她为何这样,你还不肯说?”
女司府提醒道,“今日午间听说戚品姻到王城告状了,左公便一句话都没说过,封后典上喝得大醉”
他思绪紊乱,仰头活动活动肩颈,朝回走去,听见她的呜咽声从被子里传出,他从未见过她哭的
进殿坐在床沿,像哄着婴孩入睡那般拍着被子,“这几日心浮气躁,那胥琦氏怀了个杂种,到底是不是老爷子的种都还未可知......”
她冷不丁冒出一句,“你我结束了”,带着浓浓的鼻音,“你走吧”
“结束?那本相走了,你又哭什么?”东苍琅心里咯噔一下子
“东苍琅!你我结束了!”鹿环公一脚踢开被子,扶在案边背对着他,“为何不离我远点!”
他红了眼眶脱口而出,“你如今同我说这些?”面无表情,鹿环公不是没有见过他嗜血时的那份冷酷,恰就是这个表情如他嗜血时那般如出一辙
走到榻前朝东苍琅吼,“因为你从不在乎我!你只是觉得我可以供你玩乐!我不过是一个会呼吸的玩物!恰巧在你众多玩物中会反抗你一下而已!”眼中的泪终于止不住,心中的痛犹如山洪倾泻,她随意捞起桌上的杯子朝门上扔去,“你得到你想要的就行了,为何不放过我!”
“你不会真是为肃巾昙吧?他与戚品姻好着呢!他在利用你!你到底知不知道?”他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为了他?他算什么东西?老子只是巴不得你走远一点”,她说违心话时眼睛总是要装得十分坚定,目视对方的眼睛
东苍琅看她如此从未有过的担心与焦虑,便一手将她拉到面前,“子衿,你还不明白我对你的心?”
她靠近道,“我回来时父亲就告诉我,切莫沾惹你们这帮人,以免身陷地狱”
东苍琅狠狠捏着她的脸,“你翻脸的速度怎能如此之快?”
她将东苍琅拍开,冷眼相对,“走吧”
“这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
他一脚将殿门踢开走出去,沿路还踢烂了一个花瓶,在禁园拱门前插着腰平息怒气徐耳上前询问原由
“疯女人”,他一拳挥在拱门上
......
戚品姻回到家中,面对着病榻上的肃巾昙忐忑不安,这总归像是她的劫难,她不止一次原谅过肃巾昙在外勾三搭四的个性,说是为了生意,其实是管不住下半身
她没有原则地原谅,促使了肃巾昙在外勾搭没有底线,鹿环公就仿佛是他们的劫数,肃巾昙原本想的靠着鹿环公步步高升,到最后直接取代她,却没想到她背后的势力如此强大
肃巾昙缓缓睁开眼睛,见戚品姻低着头不吭声,“夫人今日去了哪里?一直没有见到你”
“我去了粮道,府门口的石狮还未被搬除,只是府内已经被拆成了石牌坊”
他安慰道,“没事,此后有我,不会让你再住那种地方的”
戚品姻想过之后质问道,“老爷,鹿环公是不是喜欢你?”
被这突如其来的话惊到,他开始有些支支吾吾,“怎么可能”
“那么便是老爷喜欢她,若不是的话,为何你们谈生意总不带着我?她的性格我还是知晓一些,若不是特殊的人便不会以礼相待,且她待人刻薄,为何又会对老爷鼎力相助?”
肃巾昙回道,“那这些年我不是从未纳过小妾?”
“16岁时品姻被撵出鹿环公府,五哥哥转手将我卖给琼楼,是老爷将我带回肃家,冠我妾室之名,送上宝物和锦服,老爷说是因为自己出生乡野,脚踏黄土长大,父亲早逝,直到母亲进城做了珠宝买卖才发扬了家族,母亲续弦肃府,老爷改了肃姓,件件遭遇与品姻同命相连,可老爷这几年来不停在外头外遇年轻女子,两次至人有孕,老爷又说不娶进府是因为怕人做了大夫人又给品姻受气,其实不是吧?其实是因为只有品姻会无休止地原谅,老爷需要个超持家内的女子,一个永不会离开老爷的女子,而感情便由其他女子来完成”
肃巾昙舒了一口气,“世间女子不都如此?我这便叫亏待你?为妻妾的最不能善妒”
戚品姻不再答言,稍稍行过礼后带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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