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棠的呼吸也平稳起来,班詺伤口上的血也早已凝固,只是简单包扎一下伤口
这时间中,他在房中来回踱步,头发凌乱,知道青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只能是芒星帮她换掉湿透的衣裳
芒星慌乱中和杜滨跑着过来,也顾不上问这女子是谁,且她精通药理毒理,比叫上药师要安全得多
“星儿,小心伤口,还有,今晚...”
“芒星从未踏入过北殿半步,不过这姐姐若是好转,哥哥得告诉我她为何在此”
班詺无奈点点头
他一直在门口等待,却忘了这寒晨风大
待所有事安顿好,他坐于塌前想这伤口,被利刃挑刺,伤口呈细长线状,定是短刃
“哥,是百癞毒,毒性刚强,男子中了精神涣散,再重武功尽失,但女子中了却极易溶入肺腑,体内大量失血”,芒星细细看着染血衣的破洞处
“这位姐姐来时定自己封住了穴道,虽止住了,但奇怪的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如此昏迷?应是疼痛剧烈才是”
这让班詺不禁怀疑起来,“难道还中了第二种毒?”
“芒星只知毒药理,应该还有一种气毒,但如今查看不出来,现下是要等她醒来,细细问起才知”
百癞毒是从癞蛤蟆身上提取的剧毒所制成,只有尚司局或是工亲卫才有,在王城内用于捉拿刺客
知道此次行动的只有淮亲王了
芒星杵着圆圆的脸蛋,在床边端详着青棠的面孔,好生俏丽迷人的女子
班詺却突然冷冷地道,“芒星,回去”
恒帝那句“杀之后快”始终在他闹钟回荡,做户长史第一要事就是始终要记得——尽忠
他手握着长鸣剑,向床边走去
芒星挡在床边,不让他靠近,“哥,你一向沉稳,怎会连事情原委都还未搞清楚,就要杀了你不顾自己伤势守了一夜的人!”
他向门外大吼,“杜滨,本王命令你把仲芒星带回西苑”
“王爷,左......”
“本王的命令听不清吗?”
这时,孟关推开了殿门,鹿环公急匆匆从他身后走出,“班詺,你要是动了青棠一根毫毛,老子连你一块儿杀了”
她狠狠推开班詺,让他走了一个踉跄,来到窗前看了一眼这深深昏迷中的女子,脸色苍白的让人无比心疼
“这有关超廷大事,你负担得起?”班詺质问着
鹿环公见他的左臂那片凝固的血迹,便上前使劲捏着伤口,血又开始渗出来,“你可知最近我与青渠的交易,可以养活京州城十万大军!你杀了他女儿,他不举兵反了你才是怪事!你他妈给老子长点脑子,还只知道尽忠!”
班詺一拍桌子大吼道,“可你们却瞒着我私自让她去太武门!”
他虽只是皱皱眉头,但血已经顺着手臂至胳膊低落在地上
芒星猛地回过神才向着鹿环公求情,“求姐姐,我哥守着这位姐姐到现在,伤口都没包扎过”
鹿环公转身看着芒星,伸手出去,孟关呈上一张已经浸湿绸布,在给她擦手,“姐姐?你不知我是谁?”
“芒星知道,但......”
“无所谓了”
招手,拿出一本《道德经》,班詺拿来翻看一番
青棠虽是遇险,但总归还是将事情完成了,转念一想,若是下毒者是太武门之人,必定早已告到恒帝处,还下令来找青棠了
既然这么久都没有被宣召,那么现下就是查清楚,下这气毒之人会是谁
青棠定是有所顾忌,不知黑衣人有没有尾随自己,若受伤后去了鹿环公府,定会牵连到鹿环公
朝班府威望相当,于是也管不得班詺如何生气,只能先进朝班府
鹿环公见天色又亮了一些,准备要走
突然,在昏迷中的青棠脸色煞白,额头出现细细的冷汗,眉头紧皱,不管旁边的人如何叫她,或是试图将她摇醒,都无用
班詺急忙问芒星,这是何症状,是不是她梦见了下毒之人?
“若是梦到下毒之人,她的本能反应该是叫喊和求救,或是在梦中逃跑喘气,嘴巴会微张,而她此刻嘴巴紧闭,应是梦到了想求救但不能求救之事”
“你还会解梦?”,鹿环公没有继续关注青棠的伤势,而是转而关注这个小姑娘
芒星不敢表露太多,毕竟父亲仲户史时常告诫她,女子不该太引人注目
鹿环公脸上露出那种从不表现出来的温柔,从腰间取下一块墨色玉佩,流苏是一尘不染的耀眼的白色
芒星用力地点着头,目送鹿环公出了院,这个腰缠万贯的鹿环公还真是霸道得很
她回到青棠的床边,用绸缎擦拭着玉佩,看不清,只是纯纯的墨色,好像并不奇特,便拿到烛光下一看,这墨玉居然如此通透好看
转头问道,“哥,鹿环公的夫君是摄政王吗?”
“不该问的别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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