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原非白欲祭奠他的母亲,而素辉吃坏了肚子,躺在床上直哼哼,谢三娘只得留在苑子里照看他,于是我终于被放出来喽。

一路上我兴奋地掀着布帘看外面的景色,回头一看,原非白一身素缟,面色清清冷冷,也不理我。

我心想这是他母亲的忌日,按理原侯爷也应该前来,可出乎意料的是,只有他一个人和两个亲随,加上我这个女色魔丫头。

赶车的熊腰虎背,相貌堂堂,我见过他,他在采花贼抗暴行动中出过力,是原非白的门客,好像叫韦虎。

我们走了许久,来到后山的一座孤坟前。我不敢相信,堂堂一品诰命夫人的坟竟是如此凄凉,甚至没有入原家祖坟。这莫非是谢夫人的衣冠冢?

上完香,我和韩修竹先生及韦虎站得远远的,他一个人坐在轮椅上,和他母亲聊天。

过了一会儿,我们走在下山的路上,忽地马车剧烈地摇晃,然后停了下来。韦虎在车外恭敬地说:“三爷,车子卡住了,不如请三爷到前面的茶铺歇歇,一会儿就好。”

我跳了下来,伸手想扶他下马车,没想到这小子一闪,不理我,扶着韦虎下来了。

啊呀,这小子怎么这么记仇呢?

我们要了一壶碧螺春,小二勤快地递上了几个破碗。韩先生认真地用银针探着,说道:“无碍,大家用吧。”

我因为出门时喝了一大壶水,不怎么渴,也就没动。韩先生这时候也不忘体察民情,认真问着那茶铺老板收支情况,而那老板见我们衣着不凡,就躬身殷勤答着。

这时走进来一个老者和一个年轻女子,像是祖孙俩。那老者拄着拐杖,鸡皮鹤发,双眼明亮。是我的错觉吗?老者一身灰袍,走路时却隐隐露出了鲜红的裤腰带。女子十七八岁的模样,长得颇为俊俏,双目灵动,娇声道:“爷爷,我渴了,咱们喝杯茶吧。”

他们坐在我们身旁的桌子,我看那女孩子的衣衫样子很新,不觉多看了几眼。

而那女子灵动的双眼却盯着原非白不放,“爷爷,那位公子好俊哪!”

我一听乐了,总算碰到个比我更大胆的。原非白依然冷着一张脸,很显然已经习惯了做明星的感觉。老者怒斥了几句怎么这么没规矩之类的,女子嘟着嘴不作声。老者颤颤巍巍地过来要给我们赔不是,韩修竹急忙还礼,两厢又坐定。

这时又进来了两个五大三粗的军人,嚷嚷着要茶,看到那个俏丽的姑娘,二人不由得走过去,“哟,真想不到在这种破地方还有美人啊。”另一个稍矮的却叫道:“别闹了,兄弟,这是原家的地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怡红楼的小翠可等着你哪。”那个起了色心的却不听,走向那俏姑娘,“小娘子,叫什么名字?陪军爷我玩玩吧。”俏姑娘叫了起来:“哪里来的王八蛋?爷爷,这人真讨厌。”老者急忙拱手,“这位军爷,我孙女还小,不能伺候您,让我请您喝茶吧。”

军人却一甩老者,上前拉了那俏姑娘,摁在桌上就撕她的衣服。姑娘露出雪白的香肩,大声呼救,撕心裂肺地大哭起来。因施暴的是军人,店主不敢出来管。我大惊,这光天化日之下还有王法吗?

我回头一看,原非白脸色不变,韩修竹也不作声,这是怎么回事?这时韦虎过来,对那一幕同样漠然,道:“三爷,车好了,可以走了。”我正要出声,韩修竹却一把拽住我要走,这时那老者过来,一把抱住韩修竹的腿,“求大爷救救我孙女吧。”韩修竹不但不扶那老者,反而踢出一脚,“花大侠还是快起来说话吧。”没想到那老者却灵活地跳开去,哈哈一笑,“轻风傲竹果然厉害,你是如何识破我的?”韩修竹一笑,“阁下在清明时节却系着红腰带,怎不引人怀疑?江湖传言,蝴蝶飞至,玉郎常伴。不知情者皆以为花蝴蝶及玉郎君乃是一对情人,却不知采花始祖常化作祖孙二人行事。阁下应是花蝴蝶,那边的玉郎君还是快停手吧。”

韩修竹说到“江湖传言”时,那韦虎已飞掠过去急攻那两个化装的军人和玉郎君。那姑娘果然一纵身,露出平坦的男性胸部,飞离斗圈,来到老者身边,娇嗔道:“蝶儿,我就说韩修竹不好对付,你却还要试?”

“玉儿,你有所不知,主上说了,若能对付韩修竹,我俩的赏金可加倍。只有收拾了韩修竹,我才能得到原非白。这样吧,原非白身边的那个丫头就给你吧。上次黄员外的闺女可是让你先尝鲜了,这回该我先尝鲜了吧。”

玉郎君噘着嘴,勉强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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