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完全无法应付这样的场面,立刻着人去把贺廉请了来。

两人于华筵殿议事。

贺廉听元?大致描述了事情经过,好看的眉头不由微微蹙起,眸光清冽:“外祖母是如何知道盐引之事的?”

盐引案是午间时被查出来的,百官的折子又必须要先经过内阁审批才能被送到华筵殿。

连元?都还不知道这盐引案,身处深宫的太皇太后如何能知道?

太皇太后出身农家,性格淳朴,不懂政治。

从元?登基,都没有人撺掇太皇太后垂帘听政就能知道,她的政治素养低到奸佞对她都没啥指望。

就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还培养探子,打听政事?

必是太皇太后身边有别人安插的眼线。

元?不懂,没想到这些,懵懵懂懂的桃花眼里还泛着刚刚被承恩公吓出来的水汽:“可能是有人听说了这事,就告诉皇祖母了吧。”

贺廉看他一眼,眉梢一挑:“怎么没人听说了来告诉你?”

元?没听出来贺廉是嘲讽他的意思,还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就是,告密的人一点眼色都没有。皇祖母年纪大了,还让她烦心,还好她只是一时气血上头,晕了过去,不是大病。”

要不是太皇太后并无大碍,承恩公的撞伤也只是表面看起来严重,现在两人哪还能坐在这里议事。

都得去服侍。

贺廉不想搭理元?时不时的缺根筋,如玉琢成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案:“我记得,外祖母身边服侍的是舅外祖父送进来的,一个叫春莱的吧?”

元?不知道贺廉问这个做什么,他也不记得什么春来秋去的,但怕实话实说会被嘲讽,便点头道:“应该是的。”

贺廉颔首,刚想说什么,便见耿善进来道:“陛下,右相,京兆府尹求见。”

京兆府尹自然也是收到了那不知来历的密信的。作为判案类官员,他收到密信时先是怀疑了信的真实性。

但信中证据确凿,一项一项,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均可查证。

他又想到了当初农妇来报案,他得知被告是承恩公府后,隐而不报,为求自保的行为。

此次因为事情复杂,而且有一个同样隐而不报的苍宁熄,他逃过一劫。

若苍宁熄不是女子,若朝中人对她没有这样大的偏见,近日来被弹劾的一定是他。他甚至会更惨,因为他为了让农妇闭嘴,还下令打了她二十板子。

当时京兆府尹不愿得罪承恩公,但现在经查,确定承恩公已犯了重罪,他便想将功折罪,提前来表明自己的政治态度。

元?和贺廉对视一眼,便让耿善带京兆府尹进来。

京兆府尹快步走到堂前,跪下行礼。

元?免礼后,他却仍旧不起,而是从怀中掏出一封黄皮信,双手将它举至头顶:“陛下,约摸在未时,帝城部分官员收到了一封不知来历的密信。在其中,详细说明了承恩公贩卖私盐等事。”

耿善从元?身边下去,接过京兆府尹手中的信,转呈给元?。

元?看过,心中震动。

刚刚他只是听承恩公自述,而且承恩公一直情绪高涨,说得并不清楚,元?并未觉得此事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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