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南街。
容予嘉有些不好意思和秦峥单独相处,便让容府的小厮跟着一起。
秦峥很是有些看不惯那个小厮,因为明显有小厮在的时候,容予嘉要比平日里更害羞,现在她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
他元宵节特地跑出来难道是为了看这几个花花绿绿的破灯吗?
秦峥虎着脸,一路买了十几个花灯,专挑体积大的,然后一股脑儿全丢给那个小厮,用花灯把他挡得严严实实。
容予嘉安静地走在秦峥身侧,一直没说话。
倒是秦峥颇为兴奋,一会儿指这个双鱼灯给她看,一会指那个火把戏让她瞧。
可走了一会儿,容予嘉突然发现,街上的人这样多,摩肩擦踵,竟一直没有人冲撞到她。
她偷偷瞥了一眼秦峥,果然发现他一直若有若无地护着她。
秦峥,是个很温柔的人啊。
秦峥发现容予嘉偷偷看了他,咧出一个有点傻气的笑。
容予嘉也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特别好看:“你怎么总看我?”
“因为我喜欢你啊。”
秦峥下意识道,但他很快意识到这话显得有些轻浮,急切地想要解释,“予嘉……不是,容姑娘,我没有要冒犯你的意思,我……”
“没事的。”容予嘉摇了摇头,“你说喜欢我,我可以问为什么吗?”
秦峥没想到容予嘉会这么直白地问他。
帝城女子大多羞于提起婚姻、嫁人、婆家之类的词,更别说这样直白的“喜欢”。
秦峥忍不住笑起来,容予嘉比他想象中,还要合他的心意。
秦峥低下头,很认真地看着容予嘉:“我喜欢你可以说出‘喜欢’。”
容予嘉没明白,歪了歪脑袋:“嗯?”
秦峥的眼睛很亮,眼神很温柔,也很坚定:“因为你是‘活’的。”
容予嘉更不明白了。
秦峥解释道:“帝城女子,大多像美人图里苍白的仕女。但你,是‘活’的。”
邧国的很多女子,因为长长久久以来的压迫和欺辱,已经渐渐沉默得像一块褪了色的旧绸缎。
美则美矣,也死气沉沉。
但秦峥在容予嘉身上,能看到生气。
那日他母亲的寿宴上,容大夫人说了“女子最重要的就是早日嫁人”的话,许多人都在附和,只有容予嘉温温柔柔地出声辩解。
那种温柔,那种“生气”,都令他无比喜欢,无限欢喜。
容予嘉似乎明白了一点,又问:“那,为何不是苍大人呢?”
比起她这种不敢张扬的,若有若无的反抗,难道苍宁熄不是更有“生”气吗?
“苍瑾安?”秦峥没意识到这和苍宁熄有什么关系,偏了偏脑袋,明白容予嘉的意思后,忍不住笑:“她太锋锐啦,我喜欢你这样柔和的。再说,她看人眼光高得很,经常嫌弃我长得不够好看哩。”
说着,秦峥想起来今天来时,他给贺廉说“苍瑾安心悦你许久”的事。
他觉得,以苍宁熄贪恋美色的性格来说,贺廉绝对是她喜欢的类型。
作为发小,他肯定要帮她一把啊。
只是,这事要让苍宁熄知道了,能活剥了他。
。
与此同时,长安北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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