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严舟命人押送红玉前往锦衣卫大牢,小姑娘一听,吓得站不起来,一贯听说锦衣卫所用酷刑都是极为残忍的,钉满铁钉的铁刷子、烧热的大铁盘、能压死人的重枷还有剥皮、弹琵琶、钩肠等要命的手段,每一种都能让人魂飞魄散、痛不欲生。

更要命的是锦衣卫可是有罪无罪,诏与不诏,都要先过一下堂的。

她满含泪水的看着太子,嘴里哭着喊着:“太子救命!”但还是被人拖着走了。

殿内瞬间就安静了许多,太子瘫坐在椅子上,招招手示意手下,道:“储炎,给我想尽一切办法,务必把她给我弄死。”

“可是殿下,这锦衣卫大牢不好进啊。”

一个酒杯重重的砸向储炎,打到了他的额头一角,顿时破了血口,太子暴躁道:“不好进就去给我想办法!”

司徒磊道:“殿下,微臣觉得此事蹊跷得很,似乎每一步都环环相扣。”

太子:“本想着随便交出个人,这件事就在咱们内部过去了,哪想到事情越闹越大,还引来了锦衣卫。一定是老二搞的鬼,他就是诚心想搞砸我的生辰,真是晦气!”

司徒磊:“方才微臣去往白月湖时,发现了地上有不少鞭子的痕迹,本想抹去,没想到世子突然出现了,微臣认为定是二皇子派他去的。若此事真是二皇子所设的局,无非就是想让殿下这里乱了马脚,露出破绽。”

太子:“所以你的意思是?”

司徒磊:“此计定是谋划已久,才能如此环环相扣,若是殿下这时派人杀了红玉,这就陷入了圈套,倒时就更说不清了。若是红玉将咱们逼她认罪一事说出来,到时只要我们一口否认,也就没我们什么事了。”

太子微微眯眼,看着殿下的司徒磊,道:“你知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件事。”

司徒磊:“微臣不明。”

太子:“司徒大人就不用犯傻了,这里都是自己人。”

司徒磊低下头,额头不断冒出豆大的汗珠。

太子见他不敢说话,道:“没想到司徒大人也是怕死之人。”他起身走下台阶,道,“很好,就听司徒大人的。我倒要看看老二还能玩出什么把戏。”

红玉被蒙住了眼,被人带进了一个房间,进门的那一刹那,一股暖意袭来,她吓得一哆嗦,心想这不会是要火烧了她吧。

她被人丢到了椅子上,那人掀开黑布,红玉吓得不敢睁眼。

一个低沉又很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好好睡一觉吧。”

她吓得小声抽泣,这不会是她最后一觉了吧。她缓缓睁开眼,眼前的景象让她大吃一惊,这哪里是大牢,分明是一个井然有序、窗明几净的房间。

屋内点了不少的蜡烛,如暖阳般温暖,她不禁鼻尖一酸,抬眼望见了严舟那双冰冷而幽深的眼睛,胆怯的问道:“这里是?”

“这是我家。”

“为何会......”

严舟见她可怜的神情,眼中的冰霜渐渐融化,他十分有耐心道:“女人一旦进入牢狱,想要保住贞洁,是很难的,就算最后出来了,也会被世人唾骂。你不过是个替罪羊,没必要进大牢。”

“多谢大人!”

“我听闻你是林泰从南越带回来送给太子的,可我手底下的人查到,你本是洛阳城,怡香院的清倌儿。”

红玉惊讶的抬头,而后又悲伤道:“大人,您能听红玉讲个故事吗?”

严舟眼中不再冰冷,而是满怀深情道:“请讲。”

红玉:“其实我本无家可归,无奈之下进了青楼,得名红玉。我不善言语,在那风花雪月之地,也不受人待见,妈妈怕我得罪人便只让我当了个清倌儿。直到有一天,我正准备上台,台下县令的公子爷喝醉了酒,砸了场子点名说我歌唱得不好,不如当个卖身妓女。我吓得不敢说话,这时一位蒙着面纱的姑娘,自称红玉,替我上了台,她唱的极好,叫台下人不再多言。”

“自那以后,人们都以为台上唱歌之人是我,我在洛阳城也就名声大噪,我知晓那本不是我该得的,正在不知所措时。一位公子花重金买下了我,他说要带我去长安,我是又惊又喜,以为是在做梦。我那时傻傻的以为他是真的看上我了,心中是又忐忑又无比向往着长安。可是没想到,一到长安城,他就把我送给了太子,太子又转而把我扔进了极乐殿。到头来我所向往着的,不过是从一个小的青楼到了另一个大的青楼,成了那些达官贵人消遣的玩物。”

“其实我早就料到这只是一场梦罢了,我在他眼中不过是个冒牌货,假红玉。”

严舟眼眸低垂,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过了良久,他温柔到:“我了解了,你先歇息吧,明日我会放你出城,太子那边就说你受不了酷刑已经死了。”

“多谢大人。”

屋外严舟命令道:“你们跟我去查查汪府,你们三个去林府那边盯着,一旦有异动立即上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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