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让客户直接联系我，这样林小姐您还能省点心。”曲清越头也不抬地说。在公司历练了一年多，她早不像刚来时那样当冤大头做苦力了，在可可姐的熏陶下，聪明的曲清越早已懂得了适时反击。
“我……我这不是为公司着想吗？再说了，要不是因为你内心不坚定，之前差点……我能揽这个活白白让自己多受分累嘛。”林芬恬瞟了眼可可姐，语气里有那么几分委屈。
之前，她还敢提之前？之前要不是她非要曲清越去客户公司，能出那样的事吗？宋可站起来要跟林芬恬理论，硬是被郑助理给按住了。
“那好，你不希望我多管，这个你去找总监签字，自己给人家送去吧。”林芬恬轻哼一声转身欲走。
曲清越面无表情地哒哒哒敲了几下键盘：“行啊，设计稿我已经打印出来了，还要劳烦您继续跟我的客户……保持联系。”
早就吃完饭的郑助理早已把曲清越刚刚打印好的设计稿递给林芬恬，林芬恬脸色一变，扯过稿子看了几秒，冷笑出声：“这就是你改的稿子？你是诚心想让客户跟我过不去！”
“我，改的稿子，有问题吗？”曲清越保持理智，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比较平静。
“这样吧，我跟客户联系。不劳烦您。”曲清越伸手去拿桌上的手机，却被林芬恬占了先机。
“林小姐，您非要跟我较劲吗？好，上次的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郑重地道歉，对不起。您看可以吗？可不可以原谅我？不然以后的工作，我们都没法做下去。”曲清越捏住手机的另一边，趁林芬恬手松了松时，迅速夺回手机。
“今天我心情很差，你最好别来惹我。也不想想以你的资质，当初怎么进我们公司的。少在这儿给我装可怜！”林芬恬摔门而出。
“你别理她，越越。”可可拍拍她的肩。
曲清越朝宋可可和郑助理挤出一个微笑，拿过郑助理刚刚带来的面包，朝门外边走边说：“没事儿，吃饭去了啊，顺便给这位‘难缠’的客户打个电话。”
休息间里，曲清越望着窗外出神。
刚刚被客户投诉了一顿：“哦呦，你们之前跟我们联系的是谁喔？脾气那么不好的嘞，这么简单的一个设计叫你们拖拖拖，拖了大半个月哎，要是再这样我们以后不再和你家公司合作了……”
“是是是，是我们工作失职，至于那位态度不好的小姐，我们也已经对她作出了相应的处理。最近我们公司内部正在组织重建，要是有什么疏忽的地方还请您谅解，下次再有合作的话，我们保证会把您排到第一位的……”
“呵呵，还有下次啊？”对方把电话挂断。
“呵呵。”曲清越盯着黑掉的手机屏，自嘲一笑。
其实她本可以不必放下姿态，公司也不缺他一个小小的客户，但曲清越没有这么做。她也可以理直气壮地反驳林芬恬，因为那件事，谁都没资格说她曲清越有错，就是董事长来了，也得跟她说句“抱歉，是我们失职”。
但曲清越没有把证据交给领导。
自己不怂的呀，当年为了一个偷碗筷的人都能站出来大声举报，为什么年纪大了反倒薄得像一张纸。
“我，就是爱给自己搞麻烦！就是，一头死倔死倔的牛！”曲清越“砰”地把窗户拉上。
几乎是与拉窗户的声音同时发出的，曲清越听到一丝细微的，极其不易察觉的笑声。她转头，偌大的休息室里空无一人，原本敞开的门因为刚刚被风吹，现在半掩着。
曲清越重新倒了杯咖啡，多加了半袋糖。心情不佳的话就不能再委屈了自己的味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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