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菡有些无力,为什么她想忘却的事儿,偏偏不断有人在她面前提起?

“过去的事儿,我不想再提了。赵臻,你能不能放过我?”

“不放!”赵臻脸色黑了,咬着牙说出这两个字。

他收紧了手臂上的力道,紧紧抱住谢菡,向她靠拢过来,和她额头相抵,带着种痴狂的偏执。“抱住了就是我的,这辈子都不放。”

他的气息无处不在,只要一呼吸,便是那种松针香气,谢菡感觉自己周围被罗织了张密密麻麻的网,将她给裹得透不过气来。

这是一种让她想逃离的压迫。

“我求你了,好不好?”

赵臻一顿,谢菡从来没有用这么可怜的态度对他说过话。

特别是一个求字,从来没有。

他喟叹一声,道:“菡菡,比起你求我,我更愿意听你骂我去死。”

谢菡呼吸一窒,死这个字,她是万不敢再说出口的。赵臻这个人,偏执起来的疯狂让人觉得可怕。

谢菡虽然是个现代人,不会因为丢失了清白而寻死觅活,可是当鱼水之欢过后,她也没有办法云淡风轻得一笔带过。

特别是听到赵臻表示如果他再遇到这种情况,还会做出相同的选择时,谢菡更是被愤怒冲昏了理智,冲他吼了许多难听的话。

具体说了什么,谢菡已经记不太清了,不过有一句大意是他怎么还不去死。

当时赵臻沉默了许久,才终于回复她,如果这是她希望的,那就如她所愿。

再之后,便是赵臻离开皇城,远走边关。

战场之上,局势诡谲,谁都不敢保证能够全身而退,谢菡根本就不敢听从那边传过来的消息。她怕有一天,听到赵臻遇到不测……

她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

这样的话,她一辈子良心都会难安。

当时的一句气话,已经折磨了谢菡五年,这会她根本就不敢再说“死”这个字。

“我没叫你去死,你不准自作主张,听到没有。”

“好好好,都听你的。”赵臻心底泛起一丝甜蜜,“我这条命都是你的,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

谢菡有些无奈。

她要的是跟赵臻撇清关系,可是看赵臻的意思,完全听不懂她说的话。

她怎么就招惹上这么一个煞神?

谢菡在心底里叹了一口气。

赵臻抱着她,感叹道:“菡菡,在边关的时候我就想,如果我能活着回来见你,这说明我们两个是注定要在一起的,这是天意。”

谢菡喊他去死,他去了。

如果他死在战场上,那便是他的宿命。为国捐躯,这怪不到谁身上去。

几次九死一生之际,赵臻也想过就这么算了也好。

可是每当他被人从死亡深渊拉出来后,他心底里的执念便更多一分。

他这条命,老天都不收。

看来,是上苍要让他和谢菡在一起的。

谢菡已经懒得和赵臻争辩什么了,反正她说了赵臻也不会听的。

“天意不天意的,以后再说吧。时间已经很晚了,你能回去吗?我想睡了。”

“一起。”赵臻将谢菡给放到床上,弯腰去脱自己脚上的靴子。

“你做什么?”谢菡惊恐道。

接下来赵臻的动作便已经替他做了回答。

他躺在谢菡身边,将她整个人连带被子给抱住,闭上了眼睛,道:“睡吧。”

谢菡道:“我才不要和你一块睡呢,你快走。”

赵臻拍了拍她的后背,道:“我等你睡着了再走。”

谢菡:“……”

有这么一个大男人在自己身侧,谢菡本以为会睡不着呢。

不知什么时候,她渐渐失去了意识。

翌日,她是被谢世子夫人的拍门声吵醒的。

“菡菡,该起来了。太阳都多高了,你还在睡。再不起来收拾,宫宴就该迟到了。”

谢菡心中一慌,连忙去摸旁边。

那儿空空如也,赵臻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谢菡紧绷的弦这才放松下来,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去给谢世子夫人开门。

谢世子夫人已经絮叨开了,“都跟你说了多少遍,早睡早起,养成一个好习惯。昨晚又是看话本到很晚吧,还不赶紧收拾……咦,你这坠子挺别致的,是昨天在祥云楼买的吧?”

“哪有,昨天我在祥云楼可什么都没……”正想说什么都没买呢,她就察觉到自己耳垂处的感觉有些不太一样。

连忙去妆台前照了镜子。

铜镜中映出她秀美的面庞,两只水滴形的蓝色坠子挂在耳垂,随着她摆动,里面隐隐有水波流动。

赵臻!

谢菡咬了咬牙,就想取下那坠子。

谢世子夫人忙道:“就戴着吧,这个挺好看的,正好跟给你准备的衣服相配。”

谢世子夫人给谢菡准备的是一套水蓝色的罗裙,她连忙唤侍女给谢菡换上,看看上身效果。

谢菡身上的颜色都是比较素净的,如菡萏一般,清而不妖,干净秀美。

装扮完后,谢世子夫人满意得点头。

“时辰也不早了,咱们也该进宫了。你祖母,二婶他们生怕误了时辰,已经先行赶过去了。”

谢菡摸了摸自己的耳坠,道:“母亲先去车上等我,我还有点事儿,一会就来。”

谢世子夫人道:“那你可得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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