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筠昏迷有多久了?”
“回将军,已有十日之久。”
原本以为将军会如前两日那般暴怒着骂他是庸医,却只听他轻轻地“嗯”了一声,转而又认真温柔地为卿筠理了理身上的棉被。
“你先下去吧。”
军医发怔,有些摸不着头脑,却还是领命退了出去。
褚寒靳将手里的帕子丢进了水盆里,略带薄茧的大手轻轻地摩挲着塌上女子的小脸。他的嘴角扬起浅笑,喃喃自语着:“快了……我的阿筠后天就会醒的……”
这时有人掀帘而入,是他的副统领秦啸。
“将军。”
秦啸的神色有些急切,又有些忧虑。褚寒靳只转头看了一眼,心里就猜到了他要说的。
褚寒靳摆了摆手,为卿筠掖好了被角,才率先出了营帐。
算算日子……似乎也差不多是今天了。
褚寒靳心里低叹……是了,一切都和原来发生的一样。六个月前,那场边疆疫病,让整个北冥兵荒马乱。
“将军,之前因为突发疫病,不少弟兄都染病而死……卿少将军也……军中不少流言,如今皇上怪罪了下来……宣旨的公公已经到了,正在高台等您。”
秦啸跟在后面出来,恭敬地朝褚寒靳禀告着。
后者却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还慢条斯理地回营帐换了身衣裳,才闲庭漫步一般地缓缓往驻地高台而去。
坐在高台上喝茶的太监约莫四五十岁的样子,身着藏青色宦服,面容苍白,腰身自然而然地弯着。他远远地瞧见身形挺拔、俊美无双的男子不紧不慢地踱步而来,赶紧陪着笑脸迎了上去。
“呵……翰王爷可算来了,奴才这厢有礼了。”
褚寒靳挑了挑眉,面容冷淡。
“万公公可是皇兄身边的红人,边疆路途遥远……可是累坏了吧?”
万公公可是在宫里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老人了,对于褚寒靳话里话外的讽刺充耳不闻,甚至连眼神都未曾变过一下。顺着他表面的意思接道:“有劳翰王挂心,奴才虽然年老了,身子骨可英朗着呢。”
褚寒靳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老太监苍白的脸色,黑曜的眸子闪了闪,终还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说话间两人已行至高台前面,万公公也不再多言,直接拿出了圣旨。
“王爷军务繁忙,奴才也就不再多有叨扰,咱们……就宣旨吧?”
褚寒靳面色坦然地瞥了一眼那明晃晃的圣旨,点了点头。
“建威大将军褚寒靳接旨……”
在场众人悉数下跪,褚寒靳却是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不为所动。那是先帝给他的特权,不用向任何人行礼下跪,哪怕是圣旨、哪怕是……皇上本人。
训练场上鸦雀无声,太监尖细嘹亮的声音在空旷的高台上响起。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建威大将军褚寒靳,因决策有差,与南疆一仗损失惨重,兼之北冥疫病横生,至今未能解决,致军中死伤过多,今罚其军杖五十,以儆效尤。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第八书吧8shub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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