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然被发配边疆之后,春月心中还在暗暗庆幸,虽然所去之地荒凉贫瘠,但至少她还活着。只要活着,她们两人就有相见的那一天。

流放的队伍已经从天宫出发了,两天之后便行至旷漠。雨然早已是形销骨立,一阵狂风袭来,卷起的风沙挡住了她的眼睛,前方的路仿佛消失不见。待到再睁开眼,一把尖刀早已插在她的心脏之上。

果然,总是有人不让我活。

在这种队伍之中,死一个人对他们来说是少见多怪的事情。只怕是一路上平安无事才令人惊奇不已。几个负责的天兵将雨然的尸体随意一丢,任由漫漫黄沙侵袭,直到鲜血流尽,化作尘埃。

曾经,她也能幻想,自己也会像一个正常人那般,好好生活,闲暇时结伴游天下,甚至,自己还能有一番不小的作为。如今,残躯掩在这黄沙之中,所有的想象、痛苦、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幸福都要在这里结束了。春月,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把我未完成的心愿都完成,好不好?

长老府中,春月已经成为温锺眼里的红人。她不用再跳舞来博得温锺的欢心,如今她颔首娇媚,伏在温锺的身边,就像只猫一般温顺。大概除了她自己和那些人,没有人会怀疑她的身份。另外,由于雨然的暴露,宫中给她传来消息,这段时间不要再进行任何事宜,只要安心服侍温锺就好。

“安心?”春雨嘴角闪出几分讥笑,若是真能安心,雨然又何必落得这个下场呢?

夜夜笙歌日日昏,空留孤心散沙中。

“母妃安康。”柏憧和钟埃一同来到慈庆宫给流觞娘娘请安。加之再有三个月就是流觞娘娘的寿辰,两人也前来询问她的意见。

流觞娘娘笑笑:“这种事就交给你们年轻人来办吧。你们也借着这个寿辰的幌子,好好畅玩一番。”她看着钟埃,“钟埃啊,柏憧他日常忙于政事,怕是抽不出空来。这段时间魔界也算安宁,你也不用时刻在军营待着了,这件事就交由你全权负责吧!”

“是。谢母妃信任。”

“还有一件事,钟埃你可得表演个节目来给我祝寿啊!”

钟埃一口就应下了,她想,到时候上台去耍套剑法就行了。

几个人闲谈一番后便散去。钟埃觉得流觞娘娘虽不是说多么热情,但绝对算得上是和蔼可亲,平易近人。可是说话的时候,她无意间瞥了一眼柏憧,那张毫无表情的脸甚至还带着些许的不耐烦,着实把钟埃吓了一跳。记得当时,她与流觞娘娘正在谈论长老们醉酒的窘态,就连旁边的宫女都忍不住掩面而笑,可柏憧就是无动于衷。

当他们两人走出慈庆宫时,钟埃还是没忍住,问道:“柏憧,你今天是心情不好吗?”

柏憧看着她笑笑,“没有啊,怎么了?”

“那你刚才还那个样子,你连嘴都没动一下啊。”

一只大手抚在温锺的头上,“那是因为我只笑给你看啊。”

钟埃知道柏憧不想说,便也不再多问。“你就唬我吧!今天晚饭给你减半!”

我没有骗你,我真的只笑给你看了。

“你这个狠毒的女人,晚饭还要减半。”

钟埃快走几步,回过头来对着柏憧,把双手跟喇叭似的拢在嘴边,故意喊道:“你快点,再不快点,连一半也没有了!”

无奈地摇摇头,柏憧的嘴角又忍不住浮上一抹笑意。

今天的晚饭大概是这段时间以来,人聚的最齐的一次了。钟埃、柏憧、远鹏、阿碧,还有百灵。钟埃站起来,来了个饭前发言:“既然今天人这么齐,大家就给我出出主意,怎么才能把流觞娘娘的寿宴办好呢?大家畅所欲言啊!”

一听到“寿宴”两个字,远鹏手中的筷子突然就拿不稳了,“啪~”地一声就掉在了地上。

“远鹏哥哥你怎么了啊?”

“就是啊,你怎么了?赶快把筷子捡起来。”

一双颤颤巍巍的手缓缓伸到桌底把筷子捡了上来,远鹏的脸色异常难看,准确的说是有些恐惧。

钟埃、百灵和阿碧看着远鹏这个样子,很是奇怪。只有柏憧若无其事地继续加菜,然后平静地开口道:“远鹏的冤家也要来祝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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