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莲的心从进向家那起,就种上了一个苦瓜。
向海周岁的时候,向山有半夜起身,悉悉索索的穿衣服。穿好了在床边站了一站,最后点疗。拿疗来到床前看向海。
向海正在吃夜奶。他闭着眼,使劲的嘬着。心莲侧身微眯着眼,用手环着他的肩膀。
孩子睡的熟熟的,脸蛋儿光的像剥了壳的鸡蛋,只有嘴在蠕动着,鼻子里发出呼嗜呼嗜的声音可爱极了。他忍不住伸出手摸摸他。
她看他穿戴的整齐,身旁放着一个包袱,吓了一跳。他捂住她的嘴轻声,我要离开一段时间,过几回来。完,他又看了看她,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出门走了。
过了几不见人回来,她去找大弟,才知道他投奔解放军去了。又过了一段时间,她发觉自己又怀孕了。
那时候南征北战的,仗打的很凶。向山一直杳无音讯。婆婆站在家门口张望半,日头下山才回屋。后来以泪洗面,再后来时间长的让她渐渐麻木起来。
她一边大着肚子,一边干活照顾着向家老。向父见不到儿子,幸好儿子留了一个独苗,他抱着孙子当儿子宠。
一晃好几年过去,珍珠也扶着墙走路了。她回家去看母亲,一家人看到这个忍辱负重的大姑娘,生了孩子越发干瘦了,单薄的像是一阵风就能刮倒了。
大姑爷一去四年不归,当娘的摸着姑娘的手,摸着摸着就抱住哭起来。回头再次和张父提起,是否和离,重新给女儿安家。
张父抽着烟锅子,别一眼老婆,半长舒一口气又无话。姑爷走了四年,死活不知。姑娘被向家当牲口一样使唤了这许多年,到头来像是守活寡。
他也有所闻,姑爷对姑娘不太瞧上眼,却是循规蹈矩,上孝父母,下对妻儿倒也尽心尽力,无甚挑剔之处。
自从鬼子投了降,国军和共军就打的昏暗地。乱世之中,男儿志在四方。他要去参军,也不好阻断他的前途。只是苦了大姑娘拉扯一家子老……
1949年,两军打的厉害,胡宗南败徒平城。枪声和手雷爆炸声不断,老百姓吓的像倒在地上的豆子四处乱滚,无处躲藏。向家一家老窝在深山沟底四四夜不敢出来。
婆婆有公公护着,她护着两个的,还要拉着疯疯傻傻的大哥。手雷爆炸的时候,她把两个孩子紧紧的抱在怀里,捂着他俩的耳朵,自己的耳朵却要震聋了。心里又怕又苦,苦的连一丝恨的力气都没樱
一直到第五,终于听着没声响了,婆婆要她摸上去看看。公公,那些兵腿子都不是好东西,她一个婆娘不安全。
于是他自己踉踉跄跄摸上沟去,看到一个端枪的士兵站在自家院门口。他吓的屁滚尿流几乎滚下沟去。门口守卫的战士跑过来拉住他,老乡莫怕我们是解放军,暂住在你家,明早就走
还让他进院子看了下,月色下看到解放军整整齐齐的睡了一院子。
果然是解放军,不是胡宗南的兵他颤微微的,军爷,我儿子也是解放军
解放军的兵没有扰民,待了一晚上就走了。临走前把院子扫了,还留了一袋米。
向父摸着那些米想着,看来见儿子的时候不远了。
一家子人盼啊盼啊,眼睛一闭一睁又是三年。心莲想着,向山应该是没有了。
随便哪里飞过来一个子弹,打到肉身上,那还能再有那个人吗?
如果还有,他念了那么多书,怎么连一封书信或一个口信都没有呢
她就当是人死了。如果不当做是死了,她又怎么活
向海长的粉嘟嘟,眉眼越发像了他那个死活不明的爹。转眼八岁了,被公公宠的不成体统。
珍珠都满院子跑着和向海打架了,老是被婆婆骂。她的珍珠不得公婆疼爱,连名字都没给取。
她自己想了想,就叫珍珠吧。是她眼里的珍珠。珍珠随她一起在灶台吃饭,不能上桌子。她以为她这辈子就这样昏头转向的过下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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