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娘拍了拍自己的脸。

喜鹊连忙过来问,“二娘子,可是哪里不舒服?不然今儿不去学堂了吧?”

宝娘顿时清醒过来,“不妨事,我没睡好,清醒清醒。”

喜鹊笑了,“我让人把窗户打开换换气,等会子二娘子就能清醒些。”

宝娘坐到旁边的梳妆凳上,旁边一个圆脸小丫头给她梳头,这丫头叫玉簪,虽然只有十岁,梳头的手艺却不错。

玉簪见宝娘穿得简单,一条鹅黄色衣群,裙摆那里绣了些简单的花朵,交叠领口也绣了花,就给她梳了个简单的垂鬟髻,两边各带了一只一模一样的兰花珠钗。

等吃了些早饭后,宝娘带着喜鹊一起往学堂去了。

一路走来,她放空思想,凭着感觉找到了地方。路上花木扶苏,亭台楼阁不断,院子连着院子,真正的庭院深深不见底。

到了学堂才发现,已经来了好几个女孩了,两个亲妹妹却没到。族里的女孩们都来问好,宝娘一一点头答应。

有两个是杨太傅叔父家的孙女,还有几个是杨氏家族里比较出色的女孩。

因杨太傅不大喜欢叔父一家子,这两个女孩和族里姐妹也没甚区别。杨氏家族底蕴薄,多少年了就出了杨太傅这一枝独秀。

别人发达后都拼命拉扯族中子弟,杨太傅不一样,他对培养族里人一向不大热心。他能走到今天,一是靠自己的才华,二是靠皇帝的信任。

他在朝中,虽说位高,却没有同党。据传先帝在时,时任御史中丞的杨太傅基本是个孤臣,除了先帝,他谁也不认。十二岁的景仁帝上位后,时任御前侍讲的杨太傅又一心跟着他,革除弊政、整顿超纲,渐渐成为景仁帝手里最厉的一把刀。

他不需要同党、也不需要家族,他眼里只认皇帝,两朝帝王都给了他尊荣和富贵。

宝娘看着寥寥无几的同学,与众人打过招呼后,先走向台上,向岳先生呈上了自己写的字,“先生好,学生这几日身子不适,耽误了些功课,这两日写了几篇字,请先生指点。”

岳先生二十来岁,长相清丽,据传年轻时是出了名的才女,还没出嫁未婚夫就死了,婆家不忍她青春守寡,解除了婚约。后来她连续定亲两次,都以失败告终。岳先生对婚姻失望,自梳后出来做了先生。

宝娘暂时对岳先生不是太了解,记忆中的信息也不多,只得先敬着。

岳先生看了看字,微微一笑,“二娘子的字越发好了,若是身子骨撑不住,也莫要强撑着。读书之道不在一朝一夕,你去坐下吧。”

宝娘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挽起袖子开始磨墨。

旁边一个圆脸姑娘过来与她打招呼,“二姐姐,你才好一些,别累着了,我来给你磨墨吧。”

这是二房次孙女兰娘,因是庶出女,嫡母刻薄,一向爱讨好宝娘,宝娘也时常给她些东西。

宝娘对她笑了笑,“我养了这些日子,身子骨都养懒了,妹妹让我自己动手吧。”

说话间,杨默娘和杨淑娘一起进来了,先给先生见礼,对着宝娘摇摇打招呼后,各自落座。

岳先生开始了今日的讲学。杨家女学上午学经史子集,下午学琴棋书画或是女工厨艺。

宝娘一个上午都在认真听课,原身良好的底子都在,她听的不费劲。唯一麻烦的地方是,她需要努力在脑中搜索,才能得到有用的信息。她需要尽快把脑子里的东西整理清楚,万一哪天都没了,那就惨了。

正院中,秦嬷嬷刚刚得知自己的儿子被撸了差事,撵到庄子上去了。

秦嬷嬷顿时对着莫氏哭,“太太,老奴这一把年纪了,就这一个儿子,因他不大机灵,蒙太太厚爱,给了他这个差事。本想着以后就这样安生度日,如今却被老奴连累,丢了差事。”

莫氏没有看秦嬷嬷,自然也读不到她的唇语。但多年主仆,莫氏知道,秦嬷嬷必定是在哭诉。

她是莫氏生母秦姨娘的族姐,莫氏也一向信任她。秦嬷嬷一向护主,却有些是非不分。宝娘和莫氏冲突,她却口出恶语。

莫氏忽然有些烦躁,甩下了秦嬷嬷拽着她袖子的手,转身走了。

秦嬷嬷恶狠狠地盯着西南方向栖月阁的方向,往地上吐了口口水,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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