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屋里的灯盏还亮着。

步衣伏在案桌上,手里拿着一截黑木炭,正在纸张上面涂抹。凑近一瞧,纸上的字体格外熟悉,居然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汉字。

晋朝文字比世界地图还复杂,步衣能够勉强认得,但不会写,所以他每次记录大事都是写前世熟悉的汉字。

而那截黑木炭,则是步衣弄了很久才烧出来的铅笔,如果黑木炭也算铅笔的话。

“重新规划之后,练兵之人的每月开支约为1两银子,三伍总共十五人,也就是15两。除去军饷,每隔半月会有一次狩猎活动,狩猎所得的钱财尽归三伍兄弟,这笔外快也很丰厚。”

“我要是没记错,明朝的军饷是每年18两,每月则为15两。但上官会克扣军饷,克扣一半也不算稀奇事,明朝士卒的军饷并不多。两两对比,我手底下的兄弟待遇已经足够优厚。”

“平县有五百猎户,我却只有15个兄弟,哪怕算上我自己也只有16人,这点人根本无法掌控整个猎户行业,所以我需要更多的人手。”

“白二胜和刘正阳正在招揽年轻猎户,想必在本月之内便能将人手扩增到50人,到时候人手就够用了。不过,50人的酬劳便是50两,再算上跌打损伤等意外开支,每月的预计费用会在60两左右。”

“再来看收入,猎户数量为五百,进山一次5文钱,每年进山200次,我一个月便能得到大约40两银子。”

“收入40两,支出60两,绝对行不通。但我在王猛家得到一笔钱,大头交给张猎户开酒楼,刘出井联系大户人家的出货渠道也拿去一部分作为启动资金,剩下的钱差不多能填补练兵的窟窿两个月。”

“换而言之,两个月之内将酒楼和出售渠道建立起来,通过两方面的盈利填补练兵这个无底洞,同时还要取消猎户的进山费用。”

步衣长叹一声:“唉,任重道远啊!”

恰在此时,里屋的灯盏突然亮起来。

“三郎,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觉?”

“馨儿,我马上过来!”

良宵之夜不可辜负,步衣扔下手里的木炭笔,连忙朝里屋赶去。

……

另一边,郭大富气坏了。

猎户组织的成立不是一件小事,没过多久便传到县城,而郭大富也理所当然地知道了。

“哼,王猛这个废物!”

“我让王猛去帮我教训人,他自己反倒被人家干掉了,亏他名声传得那么响,居然原来是银样镴枪头!还有我的二十两银子,事情没办成,老子的银子却打水漂了,这他娘的算什么事啊?”

“早知如此,我宁可自己去灭掉那个泥腿子!”

郭大富骂得正酣,他的弟弟郭大贵却在中途插嘴。

“大哥,混江湖的草莽都没有大本事,我早先就不愿意去找王猛,你偏不听我的话。要我说,咱们干脆去找妹夫要一纸官府公文,既方便又厉害。”

郭大富气冲冲地骂道:“郭大贵,你别在这里说风凉话,我去找王猛还不是替你擦屁股!还有,那是县太爷,不仅仅是咱妹夫,你给我放聪明点!”

郭大富的吼声震天响,吓得郭大贵当即脖子一缩,他感觉特委屈:“大哥,你别拿我撒气啊,办砸事情的人是王猛,不是我!”

“哼!”

等到郭大富气消了一些,郭大贵才敢继续开口,一脸忐忑地问道:“大哥,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这事儿你别管,我明天亲自走一趟,定要将那个劳什子的步衣抓进大牢!”

此时,郭大富脸上的狰狞表情愈加明显,宛如张开嘴的恶鬼,下一秒就要吃人。

第二天,郭捕头带着手底下的捕快,齐刷刷地冲出县衙。

行至县衙的门口,郭大富突然遇到县令身边的老师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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