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凤城东南郊外。

徐阳宗的燕藏锋站在一处谷地内,正皱眉思索。

他身边跟随着七八名黑衣劲装之人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声。

燕藏锋是徐阳宗朱雀堂堂主,专职徐阳宗刑杀之事,也是徐阳宗长老之位中最年轻一位,同时他还是徐阳宗的人间行走。

如果说严松的大师兄姬恬不足三十岁成就元鼎第一人,而今境界修为更不知深厚几许,那么燕藏锋只是略微逊色,毫无疑问也是天下最优秀的那批年轻人之一。

他今年刚过三十三,已然成就元鼎大能。

元鼎与纵横之境不可同日而语,纵横修者尚能为凡间兵器所伤,元鼎者则脱胎换骨,周身随时有真元之盾守护,无视人间凡兵。

简单来说,就是元鼎之下几乎不能破元鼎防御。

李念溪那把紫玉匕首所形成的元气盾可以视作元鼎修者真元之盾简易版,饶是威力相差十八万千里,却依旧能将望天公子困住一时半刻。

可想而知真正的真元之盾威力几何。

黑衣人中领头一位恭敬上前,垂头道:“燕长老,是否宗内返本溯源之术出了问题,否则一位普通凡人小子怎么能躲得过我等两个月追索?而且依凡人脚力,日行百里已是茁壮之人,我等每日纵横千里不在话下,那小子是如何避开长老您的追踪之术,这解释不通啊。”

燕藏锋灵有所感,若有所思看了眼远方绵延的山脉,淡淡道:“无论是案发当场的气息残留,还是宗内的返本溯源之术,都告诉我们凶手是个普通凡人小子,不过两个月来我们追索的方向也是官道城池中的凡人,却一无所获。”

“结合你方才推断的矛盾,无论结果再匪夷所思,也只剩下了一种可能——这人不是普通人,而是跟我们一样的修行者。”

黑衣领头之人有些困惑,“燕长老,如果这人是修行者,那么宗内的返本溯源之术应该更为准确,怎么连此人面目身材都难以看清,只知是一个舞象之年(注:15岁-20岁)的少年?要知道宗内的返本溯源之术本就是推演元鼎之下修行者的战斗场面,战斗之人修为越高,溯源越清晰,难道说这少年修为已经达到燕长老您的境界,方能避开宗内溯源之术追查?”

燕藏锋闻声轻笑,却不料他一笑将身边的黑衣人吓的齐齐后退一步,那领头之人也是哆嗦不止。

“尔等不用害怕,我这次是心情好,不会杀人。”

他顿了顿继续道,“李威你所言没错,宗内的返本溯源之术也不可能出错,除非这人已经步入元鼎境界。这世上三十岁前能跻身元鼎的据我所知唯姬家那位,这少年不满弱冠断不可能,那么又是只剩下一种可能——这人修行了极为神妙修行法决,能偷天换日蒙蔽天机,因此返本溯源之术难以窥视他的真实面目。好!好!好!”

燕藏锋连发三声“好”字,似是心情极佳。

“莫度长老儿子被活生生锤死,这些时日自然郁愤难平,因此极力配合我等追查他儿子的杀人凶手。如今他在熙琅城那边的关系网也传来消息,验证了执义门内新晋一名弟子,名为严松。他铁官丞处获得了此人的真实画像,传令下去,按此画像尽快找到这个叫“严松”的少年,此人对我徐阳宗有大用。”

他信手一掐指决,一道活灵活现的虚拟人影瞬时浮现半空中,赫然是严松长相!

黑衣人等深深盯着画像,将严松相貌深记在脑海中。

人影忽地消失,燕藏锋收回指决,平视远方山脉,“这事务必保密,违令者死!有客前来,你们先下去吧。”

黑衣人齐齐称应,而后快速离开,消失在夜色中。

片刻后,远方山脉间有数道人影急速而来,为首的是一名三十岁左右,身着翠烟衫,下身一席百褶裙,双目精光闪闪的女子。

那女子远远看到孤身而立的燕藏锋,正欲散发威势喝令对方,却倏然心神一颤,不由自主潜藏了威势。她定睛一看,似是吓了一跳,忙快步上前抱臂道:“原来是徐阳宗的燕长老法驾无涯郡,我说这些时日总是难以跟上对方脚步。”

“妾身褚舞见过燕长老。”

她虽然和燕藏锋年纪相仿,修为却足足差了一个大境界。

元鼎境界是修行者彻底脱胎换骨的一道桎梏,一入元鼎碾压数十通识、纵横二境修者不在话下,因此虽然分属不同宗门,此时她却也神色恭敬。

燕藏锋瞥了褚舞一眼,“能一眼认出我,你修为见识也非普通人。”

褚舞轻笑下,“燕长老天纵之才,自身又贵为徐阳宗第二人间行走,妾身乃是隐龙圣地莱凤城分堂执事,曾阅过羽化观的羽化榜,见过燕长老面容,长老尊荣妾身清晰可忆,幸未冒犯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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