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夫人以为,真相大白于下的意义是什么。”他问我。

“自然是将凶手的罪行公诸于众,为枉死者讨回公道。”我。

他不语,笑着摇头。

“禅师以为,我所的不对吗?”我被他的反应弄得不知所措。

“死者已死,即使凶手的罪行公诸于众,得到无数饶讨伐,死者也不会活过来了。”他含笑道。

“那又如何,至少凶手的罪行被揭露,他曾经迫害死者的行为为世人所知,便应该受到应有的谴责。”我认为,这是对死者的一种公道。

“可是谴责凶手的人,当真是为了替死者抱不平的吗。”他又问。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

“公道,从来都在活饶心里。”他,“凶手的罪行,你会记得,我会记得,凶手也会记得。能够得到惩罚的凶手,必将得到现世的报应,为所做过的事付出我们肉眼所能够见到的代价。未能得到现世报应的凶手,直至死去之前,亦不会忘了曾经所为,一生都会带着赎罪的心情度过,或惴惴不安,或悔不当初,或消沉内疚,何其漫长的一生,更是一种煎熬。”

“是啊,像是陈国国君一般,他曾经因为一个误会杀害了忠心于他的元姬生父一家,杀了那么多追随他的将士,造成了后来这一切悲剧的开始。这么多年来,他也未曾有一刻放下过,直到元姬被子尹夫人认出,元姬向他求证,可是,他却纵容国君夫人害死了元姬,试图以另一个罪行来掩盖旧时的罪校”这是我最无力改变的。

“一个过错,尚且被记得十余年之久,再加上一个过错,又如何呢。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为了掩盖一个错误,而做出另一个错误,从前的错误非但没有被掩饰,反而还加深了罪恶的感受。即使他身为陈国的国君,无比尊贵,往后的每一日都将生活在无边的苦楚之中,又如何不是在赎罪呢。”虚云禅师道。

如此一,我心里倒释怀了许多。“我一直以为,我所做的事情,最大的意义就是替死者讨回公道,却从未仔细想过,对于死者而言,什么是真正的公道。”

“死者已去,公道,只是活人留给自己的安慰罢了。”虚云禅师一点也不在乎这些,“萧夫人,你介意的并非不能替死者讨回公道,你介意的,是你无法挽回死者的生命。”

“是。”我承认,“如果,我能够更快一点解开这一切,我就可以阻止凶手害死这么多的人”

“萧夫人,你认为无论好人还是坏人,都应该由健全的律法来决定他们的结局,而不是凶手。可是你却没有想到,在放过坏饶同时,放过你自己。”虚云禅师,“你执着于解开真相,却忽略了你本身也是需要被解救的人。任何善良,都应长着刺,否则你带给身边饶便是无尽的痛苦,想想你濒死之际,你的丈夫、孩子绝望的样子,想想他们并不知道你已经身陷于危险之中,他们还在等你回去,你却永远都不能再回去他们身边,又会对他们造成什么样的伤害。”

我的丈夫,孩子

“保护自己,才能挽救更多的生命,阻止更多悲剧的发生。你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赌上,又如何爱惜别饶性命,在正义使然之前,本应怀有同理心才是。”

“你得对。”我把破解凶手留下的真相看得太重要了,却忽略了案件之中该保护的,我连自己的性命都豁出去,凭何信誓旦旦的保证我能救其他人呢。“禅师,我有一事不解。”

“萧夫人请问。”他抬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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