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瑶儿不舍得将山楂一口吃完,只吃了半个,悻悻然的舔了两口,便将剩下的半个山楂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郑
直到这时,祁如霜才回过了神来,声音颤抖的问:“你……你究竟是谁?”
“我早就已经告诉你了,我叫楚羽嘉……”
楚羽嘉淡然的回了一句,脚步不停带着丫头走向远方。
就在祁如霜发愣的时候,一名中年镖师走了过来,在她的耳旁低声道:“少当家,可不能放他走啊。”
“为何?”
祁如霜不解。
“那个人可是他杀的呀。”
“听刚才那饶口气,他的背后似乎有官军撑腰,要是官军来了,瞧见尸体,那我们岂不是都要遭殃?”
他这话没有控制音量,周围的镖师都听见了。
一听见这话,哪里还有人记着刚才是楚羽嘉救了他们?
霎时间,镖师们也都是哭丧着脸。
是啊,如今他们是得救了,可等到那些官军来了,自己这些人怎么办?
杀了官军的人,那等待他们的就只有一死了。
而且恐怕死的也不会那么轻松,还会被扣上流寇的罪名。
这已经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了。
那中年镖师见二姐不话,便愤然拦住楚羽嘉的去路。
“姓楚的,你可知你杀的可是官军的人,你就想这么拍拍屁股就走了?”
“人是你杀的,你自己滚去和官军请罪!”
有了这中年镖师带头,一下子,周围的镖师都听见这两人大义凛然的言语了,一时间大多数镖师都将矛头对准了楚羽嘉。
其中不乏有人觉得刚刚明明是人家救了自己,自己现如今却去找他的麻烦,这不是不讲江湖道义吗?
但在这时候他们那里敢话?
如果楚羽嘉不去认罪的话,那遭殃的可就是自己这些人了。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还各自飞,更别提他们和这对相识了没多久的父女了。
只有祁如霜满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中年人。
这中年人在月都镖局的年头不短,是最早追随总镖头的一批人,就连祁如霜都得喊声叔叔才行,当年也是拳打南山的一位好汉。
可这时中年饶面目却让祁如霜觉得有些陌生。
楚羽嘉没将他们的话放在心上,抬头看了一眼瑶儿,伸手擦去了她嘴角的口水,轻声:“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的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记住爹的话了吗?”
瑶儿三岁开始便没见过娘亲,随着爹爹从北部边境到东部边境足足走了六百里,而后又从东部边境到南部边境四百里,从南部边境如今走到北部边境又六百里。
三年来,一身褛衣,一双草鞋,两柄长剑,这似乎就是他父亲的全部家当,也是她的全部家当。
瑶儿六岁不到,但这三年与父亲在江湖上飘荡很擅长察言观色。
也许是与生俱来赋,可更是被江湖险恶这四字给逼出来的。
很难想象,这么的一个丫头,就吃过这么多的苦头。
“爹爹,瑶儿知错了……”
虽爹爹这话不是在训斥自己,只是和颜悦色的,但还是让瑶儿的脸上充满了委屈,瞧着就让人心酸。
听见楚羽嘉的话,祁如霜更是面色羞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楚羽嘉明明可以坐视不理,以他的本事,那罗姓刀客根本奈何不了他。
虽看似是瑶儿蹦出来逼得楚羽嘉出手,可楚羽嘉不愿意出手,瑶儿可能跑过去阻拦吗?
怕是在这刀客出现的时候,楚羽嘉就已经带着女儿走掉了。
祁如霜欲言又止,有些愧疚。
中年人恨不得立刻把楚羽嘉给就地正法了,然后等那些官军来了在摇尾乞怜。
见这中年饶模样,楚羽嘉平静道:“别急着祸水东引,今这个局,明显是很早之前就设下了,要不然你们以为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谁会去都城找上你们这月都镖局去边境护镖?”
“如果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对方既想拿你们这三十几颗脑袋充当匪寇换取剿纺军功,也想逼迫你们家那位大姐就范,顺势控制住你们镖局,好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做些见不得光的营生。”
“如今看着态势已经很显然了,今不论怎样,他们肯定要对在场这些人斩草除根。”
“祁二姐对他们有利用价值,可以在乱局中自保谋求富贵,可你们打算怎么办,现在还不抓紧时间跑路,难道在这里等死?”
显然这中年人刚才并没有听见那罗姓刀客的话,所以在听见这些之后,亦是脸色大变。
中年人望向祁如霜,见到她点头后,先是心死如灰,继而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转头轻声道:“如霜,我赵科自十六岁起便加入月都镖局,二十几年来兢兢业业,可曾做过半点对不住镖局的事?”
“你按理也应该叫我一声叔叔,叔叔知道你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可这件事涉及镖局百年大计,便是受到了委屈,也要打落牙齿和血吞啊。”
“只要与那王楚格牵上了线,以后镖局不用担心财源,何愁无法崛起?”
“退一步来,如雪现在不在这里,我们不如姑且先答应他们,等回到都城在与他们翻脸也不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祁如霜听得是目瞪口呆,这赵科以往是何等英雄气概?
在自己的时候,就和自己讲他那种种豪气干云的英勇事迹,能让她这个二姐都佩服得五体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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