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走出密室,说道:“第五种是痣起弱郎。”
“起尸是因为死者身上的痣吗?”姥爹问道。
法师点头道:“正是这样。这是最难对付的一种起尸,要制伏它,必须挖掉引发起尸的那颗痣。”
“可难度在于你不知道是哪颗痣引发起尸的。”姥爹顺着法师的意思说道。
“是啊。所以这个密室里没有第五种弱郎。”法师的语气中不无遗憾。
姥爹一眼从弱郎们的脸上掠过,不以为然。“或许这三十六个弱郎之中就有这第五种。”
“哦?”法师颇为惊讶。这一刻仿佛法师还是一位刚入门的弟子,而姥爹是在此修行多年的高僧,最熟悉这里的是姥爹,而不是他。法师又将那些弱郎查看了一遍,意图在姥爹给出答案之前找到答案。可是看过之后,他还是没有办法将那些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弱郎的身上找出不同之处来。
姥爹笑道:“你不用找了,从表面是看不出哪个是痣起弱郎的。有些肤起肉起血起骨起弱郎实际上就是痣起弱郎。有时候你用利器戳伤它们的皮肉,恰好碰到了让它们起尸的痣将它们制伏,从而错把痣起弱郎认作了肤起肉起血起骨起弱郎。”
“骨起弱郎里面没有痣起弱郎吧?”法师问道。
姥爹摇头道:“前四种弱郎能有的特征,痣起弱郎都可能拥有。它不但让你不知道那颗重要的痣在哪里,还让你不知道它是不是痣起弱郎。所以要对付它,那是难上加难。”
“原来如此。可是为什么我师父生前没有给我说这些呢?”法师迷惑不已。
姥爹道:“可能觉得时机未到吧?”
法师默然。
姥爹又问道:“这三十六个弱郎是活还是死?”
“半死不活。”法师从沉思默想中回过神来。
“你可以控制他们吗?”
“可以。有时候我遇到棘手的弱郎,会操控他们帮我对付其他弱郎。”法师说道。
姥爹灵光一闪,惊喜道:“你说只有我自己才能解救自己,而前世记忆引领我来到这个房间,不经意打开这个密室,是不是暗示这三十六个弱郎可以帮我对付弱郎大王,让我摆脱它的追杀?”
法师不言不语。
姥爹欣喜道:“那就有劳法师帮我驱使这三十六弱郎捕捉弱郎大王了!”
“我从来没有同时驱使过这么多的弱郎。”法师说道。
姥爹听他这么说,刚要作罢,又听得法师说道:“既然你是师父转世,又来到了这里说了这番话,此时应该是师父生前认为的时机成熟之时。我今晚就试试作法,看能不能将师父的死敌拿下。”
姥爹见法师终于改口答应,心中大喜,生怕法师反悔,忙说道:“赶得好不如赶得巧,不如我们今晚就动手吧?”
法师转身要出门。
姥爹以为法师马上反悔了,拉住法师的衣角问道:“法师要去哪里?”
法师道:“要将弱郎引到这里来,必须知道弱郎生前的名字和出生时间。你看到的弱郎应是之前在这个寺庙起尸的住持,要知道它的名字和出生时间,我得去查查以前的寺庙名册。”
那天晚上,法师在寺庙门口念起了当初苦行僧引诱庙中弱郎的咒语,不过当年苦行僧是要将庙中的弱郎引出来,而现在法师是要将外面的弱郎引进去。在寺庙大门的后面,三十六个弱郎排成了一个古怪的阵型。那是天网阵,三十六个弱郎中有二十八个仿照二十八星宿在天空的位置排列,剩余八个弱郎按照四方四隅站立,将二十八个弱郎围绕其中。
大概三十年后,姥爹用同样的阵法在尸横遍野的野外找回了外公的魂魄。
法师作法的香烧到一半的时候,弱郎大王在寺庙前面不远的桥上出现了。那是苦行僧曾经领着寺庙里的几百个起尸跳入河中的桥。
法师见弱郎大王出现,念咒语的速度立刻再快一倍,嘴巴如炒豆子一般翻飞不停,脸颊的肉被声波震得不断抖动,好似被一只无形的手连续地扇耳光。
弱郎大王在桥上站定,朝寺庙这么看了许久,两只眼睛发出淡淡的绿光,如同一双荒漠里的伺机搏杀的恶狼的眼睛,又如两团漂浮在空中的鬼火。
法师将咒语的速度又加快了一倍,嘴角两边冒起了白色泡沫。脸颊好像被人扇耳光扇得更加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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