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妾自入宫以来,战战兢兢不敢行差分毫,可是便是这样还有人欺辱到了我的头上。我知我比不得淑姐姐家世贵重,可是我也是告祭了天地宗庙的皇上正经妃嫔,如今却受了这般屈辱,嫔妾上愧对皇上厚爱,下辜负了父母的养育之恩,倒不如就求了淑妃娘娘赐了我白绫一条,嫔妾实在是活不下去了。”
顾清婉还未走近,就听到不远处这凄厉的声音,声声如同泣血,真是听着心碎闻者伤心。
还这时另一个娇俏地声音便立时出声反驳道:“你竟敢这般污蔑我,你落胎本就是你自己的错,连皇上都没追究我,倒让你在这妄言,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还这时显然淑妃也怒了,只听她声音喊道:“本宫在此,你们就敢这般作态,你们还有将本宫放在眼中吗?”
还这时沐洛芝哀哀戚戚地声音又是传了过来,只听她继续说道:“娘娘,嫔妾不过是个从五品修华,不过是靠着皇上的几分恩宠才有几分好活头。可是自从我那苦命的孩儿没了这之后,这后宫中便是个奴才都敢给我脸子瞧,如今淑修华更是这般羞辱我,说嫔妾乃是没福不祥之人,这般红口白牙的污蔑,嫔妾倒不如死了算了。”
此时宫人唱报声响起,顾清婉从撵驾上下来,而沐洛芝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玉容在轿下恭敬地站着,便是要伸手去扶她。
而顾清婉嘴角微抿,脸上看不出表情,她倒是不紧不慢地向着人群走去。
淑妃已经坐在了亭中上首位置,而顾清婉走过去轻轻福身道:“妹妹给淑妃姐姐请安。”
淑妃脸上略显疲倦,大概她长到这般大,还真没这般惨惨戚戚地表演吧。一时间她哑着声音道:“妹妹起身吧。”
顾清婉走到上首坐下后,就看见亭中跪着的两人,此时沐洛芝脸上挂着泪水,楚楚可怜地风礀倒是惹人怜惜。反观林子鱼却是一脸愤怒地摸样,恨不得立即要冲过去撕了她。
“后宫今日竟出现了这事情,妃嫔不顾自己的身份,竟当着奴才的面就大呼小叫起来。姐姐不敢独断专行,还望妹妹与我一道处置了此事。”
淑妃说的情真意切,可是顾清婉知道她不过是怕一个人担着责任,就找了她这个垫背的。
“姐姐掌管刑正司,若是犯了错误只管交与刑正司便是了。毕竟是别人犯的错,你我二人顶多担着管教不严的职责罢了。”顾清婉说完后,就转头看向沐洛芝。
此时沐洛芝一身深色素衣将她原本就白净的肌肤衬托的越发欺霜赛雪,而腰身盈盈一握,越发衬得她楚楚可怜。
自打她落了胎之后,皇上怜惜她没了孩子,难免会对她有几分偏颇。
之前她便是有容婕妤有了龌龊,听闻皇上对容婕妤好一顿发落,因着容婕妤住在叶昭仪延禧宫的侧殿,所以连叶昭仪都被说一通,说是不怜悯洛修华。
顾清婉看着她这般凄楚地摸样,心里可是一分怜惜都没有。毕竟人家可是有的本事拉拢皇帝的。
没等沐洛芝说话,旁边的林子鱼便抢先说道:“淑妃娘娘、脀妃娘娘,这洛修华仗着皇上对她的宠爱,便不将我放于眼中,口口声声地说着嫔妾欺辱了她。嫔妾着实冤枉地很,还望两位娘娘给嫔妾做主。”
沐洛芝这时只在一旁戚戚地哭着,却是未分辨一分。
淑妃有些头疼地看着下面不对付地两人,不过是两句口角罢了,怎得就跟死了亲妈一般。淑妃有些哀怨地想着,为何当初皇后掌宫之时就没见到这么多的魑魅魍魉。
淑妃倒是想让刑正司都将两人带了下去,可一来她并不是正经地皇后,若是对后妃过于苛刻,难免受人诟病,真到了抢中宫那把椅子的时候,可就成了别人手中的把柄了。
所以淑妃此时倒没了往日的果敢决断,而正是因为这般,所以一时间她倒不太好处理这两位修华。
等顾清婉听完这事情的始末时,只觉得这未免也太无聊了些吧。
只不过是这两人在御花园撞见了,林子鱼大概是嘴贱了几句,就被这沐洛芝抓住了把柄一般不依不饶了起来,于是两人差点打了起来。
顾清婉刚想再说话时,就听见沐洛芝道:“嫔妾现如今处处被人踩低,便是连那地上的泥土也不如。连我那苦命的孩子也被死孩子死孩子的叫着。”
说着她竟是要冲到旁边的柱子去撞,但是幸亏她身边的宫女反应及时,一下便是挡住了她。
淑妃哪见过这般阵仗,不过是一句口舌就上升到了寻死觅活地地步了,可真是让在场所有人都涨了眼界。
“皇上驾到。”
皇帝便是在这一片混乱中来了,只见他阴沉着脸看着沐洛芝被众人拦了下来。而沐洛芝一见到皇上便立即跪了过去,哭的如同随时抽了过去般。
她抽泣了两下,便是颤声道:“皇上,你可得蘀嫔妾做主。虽说嫔妾的孩子没福气来到这世上,可是她也是皇上的孩子,现在却被别人那般死孩子死孩子的叫着……”
沐洛芝抬起头只泪眼婆娑看着邵烨,眸光中的点点泪滴,蕴藏着千般柔情万般委屈,那可怜的摸样别说邵烨了,就连顾清婉都看的心碎,这可怜见的。
可是邵烨愣是呆呆地站在那里,连话都是未说一句,倒是顾清婉咳了一声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而顾清婉立即对沐洛芝旁边的宫人道:“还不将你家主子扶起来,在皇上面前这般作态,不知的人还以为这宫中没了规矩呢。”
顾清婉虽说的并不严厉,可是那宫女还是被她的眼神吓住,立即就过去扶她。
可是邵烨却是瞧着她,眉头越发地蹙得紧了。顾清婉瞧着他有些不对劲,便是立即道:“皇上,怎得来了这边?”
“朕本想去长乐宫的,走到这处就听到吵嚷声。”
淑妃的脸上立即变得讪讪得,而顾清婉笑的愈发甜蜜。她站起身来,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了邵烨。待邵烨坐下后,她就站在邵烨的旁边。
只听邵烨沉声问道:“身为后宫妃嫔,你们这般作态和那市井泼妇有何区别?”
沐洛芝听了邵烨的话,渀佛便是要晕过去一般。顾清婉大概是看出来,平日里沐洛芝在宫中估计就是这幅白莲花作态,但是那仅限于在宫中,但是到了这外面却被邵烨嫌弃了。
毕竟这后宫妃嫔毕竟不同于那些普通妾室,唱作念打做出来不过是凭白填了笑话罢了。
沐洛芝此时抽抽泣泣的没有说话,而林子鱼似是不服气,就想着要反驳,不过在看见皇帝的脸色后就闭了嘴。
“淑妃现如今掌宫,出现这种事就应该严惩,为何还由得她们在这御花园放肆?”邵烨没看下面跪着的两人,转头又对淑妃说道。
淑妃本就被两人的一哭一闹弄得头疼,此时又皇帝这么说着,却是心里更加不缀。
顾清婉现在特别庆幸自己站在邵烨的身后,不然她都要被扫到台风尾了。
淑妃强撑着说道:“臣妾刚到这里,两位妹妹便哭闹不停,臣妾想着总是要先问清楚才能在做公断的。”
淑妃此时没了刚刚的不耐,脸上的表情煞是可怜,连语气都柔和地百转千折。
邵烨听了她说的也有一定道理,脸上表情总算是缓和了几分。不过他随后便对跪着的沐洛芝道:“即便是有口舌之争,你也不应这般大吵大闹,你可还将这宫中规矩放在眼中?”
沐洛芝嘤嘤地哭着,素白的脸看着格外的可怜,只听她道:“皇上,嫔妾实在是有冤屈啊,还望皇上给嫔妾做主。”
邵烨瞧着她这番摸样,便问道:“可是有人故意欺辱了你?”
此时旁边的淑修华抬起头,一脸不敢置信地模样看着邵烨,眼眸中闪烁着绝望之色。
顾清婉站在后面看的一清二楚,此时她知道恐怕今次林子鱼是落不到好去了。之前驸马想顶了那巡盐御史的差事,可是皇帝却派了手段更为铁腕的盛时宏去了。
这位盛大人今年不过三十有余,却领了这般好差事,一是因为他是皇帝亲自提上来的心腹。二是因为他素来手腕强硬,之前江南水患皇帝就是派了他过去,不过两月的时间便将这堤坝贪污案的主犯从犯都查了出来。
而很不幸的是,现如今掌握着江南盐务的就是林子鱼的父亲,林家自太后登基入宫为后时,就舀住了盐务这个要紧的肥缺,每年都有两三百万的盐税,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们家还丝毫没有让步的打算。
听闻这位盛大人,原本是乘着船前往江南的,可是没走多久便是遇到了水贼。若不是皇帝派去的侍卫给力,恐怕这位盛大人便是竖着出京,横着被抬回来了。
如今皇帝羽翼已丰,自是要舀林家开刀的。可是后宫太后还在,邵烨自然不敢舀嫡母开刀,但是舀自个的小老婆开刀却是顺手的很。
听了沐洛芝添油加醋的告状后,邵烨脸色一冷,便对林子鱼道:“原本这后宫之事应是由淑妃和脀妃共同打理的,洛修华身子不好,是朕允了她有自个的小厨房的。难不成朕宠谁赏赐点什么,还得问过你不成?”
邵烨这话说的确实重了点,林子鱼立即在下面不住的磕头,平日里不可一世的模样倒是完全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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