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学士府,今晚早早的就熄了大半个府的烛光,而府内,各个大门,角落,十步内几个侍卫在巡逻,却也显得人杂。

书房里,韩大人不让任何人靠近,只留下几个亲信在门边看守,他把韩逸乐单独留下,从外人来看,就是父亲对儿子的教诲,而实际是,韩逸乐面对着书桌已经跪了好几个时辰了,韩夫人在旁求情都被韩大人赶了出去,并且吩咐不许送吃喝。

韩大人闭着眼睛坐在书桌前的太师椅上,韩逸乐跪了多久,他就坐了多久,两人从下午开始就一直没有进食。

韩逸乐即使脚麻的不受控制,也倔强的不吭一声,两父子就这样耗着。

韩夫人被拦在书房十多米远的地方,她脸上还是那样的从容,她紧握着双手,被指甲戳破,渗出点滴血都浑然不知,婢女温华悄悄的吩咐下人取来温热的毛巾,主动替夫人擦拭血痕,夫人才反应过来,任由温华擦拭。

温华是知道的,她的夫人一直都是温文婉尔,就好像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她动情绪,这次也一样,即使三公子在牢里,她也是一直宽慰韩大人,“乐乐还小,让他多经历这些也不是坏事。”韩大人还半开她的玩笑,“就没见过做母亲做成你这样的淡定的!”

韩夫人却反驳他道:“不是我淡定,是我相信我家官人肯定不会让他出事的,我这才不担心。”

听到自家夫人这么说,韩大人只是笑笑着摇摇头,站在一旁的温华也微笑了起来,她转头看向夫人,虽是几十岁数的人,脸上还时不时一副少女娇羞的模样。

人这一辈子啊,遇到怎么样的人相伴一生甚是关键,好的另一半,自已也会变得更好,夫人就是一个例子,生活的琐碎没有弄得日子焦躁不安,韩大人体贴自家夫人,内院的事情分去一半他处理,夫人也执拗不过,只好随他了,她也借此修炼自已的内心,保存宁静和祥和,有时温华都会感叹夫人是如何做到这样的。

书房内传来挣扎声,主仆两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父亲不是从小就教孩儿勇敢正直有担当,那现在算什么,就是个懦夫!”韩逸乐依旧跪着,他说的义愤填膺,却把他的父亲气的直捂着胸口。

韩大人语气弱了些,“这些都是建立在活着的基础上,命都要没了还谈什么担当!”

韩逸乐冷哼一声,带点嘲讽地说:“父亲也是有好几张脸呀!”

“你闭嘴,你才刚放回来几天!?你就是说破天了,也不会放你出门招摇!”韩大人怒气冲冲,控制不住的拍桌子,砚台因震动的厉害,掉在地上,摔成了两半。

韩逸乐别过头,不服气的盯着地板,父亲是那么固执的一个人,他现在想要改变他的想法比登天还难!可另一边,李景湛再次被抓,他连大门都出不去,何谈其他帮忙?

不安和愧疚,吞噬着他的内心。

里面的声响外面听的一清二楚,韩夫人紧紧地抓着温华的手,尽量让自已看起来是正常的。夫人从下午也一直站在这里,滴水未进,“夫人,身子要紧,老爷自然也是心疼儿子的,我扶您回房喝点水吧!”实在不知道里面还会有怎样的大动作,为了夫人的身体,还是远离这种场合吧,可是她劝不动夫人,也只能在一旁干叹气。

这一夜的李景湛,异常的平静,他双眼被黑布蒙着,别人拉他走哪里他就走哪里,反正什么也看不到,反而更加坦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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