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德二十一年六月初七,雷击青羊宫上清阁,伤武宁郡王世子赵元璟。”—《大周?钦天监实录》

青羊宫,位于神都城北侧的庆阳山上,源于一代道宗李长风。李长风自幼天资聪颖出家为道,精通道家、法家、兵家诸多学说,乃是前朝末年深隐民间的传奇名士。后于江宁从龙,追随大周太祖皇帝问鼎中原,平靖天下,立下不世之功,位属“崇仁阁二十四功臣”第一位。

大周建国后,李长风辞爵不受,挂冠而去,隐居在庆阳山下,重新当了道士。太祖皇帝感其功绩,命工部敕建“青羊宫”,加封号“通玄元妙真人”,遥领“齐国公”爵位,并将庆阳山作为产业赐予青羊宫,以作供奉之用。

李长风遂以青羊宫为基,留下了传承一脉,至今已有近二百年光阴,此时的青羊宫俨然已是大周道门的一派巨擘,地位举足轻重。

青羊宫东侧的玄天别院乃是接待贵宾食宿之地,道家虽说追求出尘脱俗,可是大部分的道士还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离不开同方方面面打交道,毕竟人要活、饭得吃,这样就离不开那些贵人相助了。

有交往就有接待,玄天别院应此而生,别院中也分等级,第一流的有独阁小院,第二流的是大院单间,第三流的便类似于客栈旅社了,数人一屋。至于不入流的,那就与青羊宫中的火工道人们一同住在山下厢房里就好。

清微阁就属于第一流的存在,这日的清微阁中,时值午夜却仍是灯火通明,院中喧闹不休,与周遭环境大不相同。

“轻点,轻点,千万别伤到世子了!”陈武小心翼翼的将怀中的少年放倒在床上,不到一百斤的重量却仿若石山一般,压的这个沙场老兵喘不过气来。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将青羊宫的大夫请过来给世子来看诊!”安放好少年后,看着手下的亲卫围成一团惶惶不安,陈武不由得骂道。

“是,大人!”听到陈武喝骂后,这群王府亲卫才回过神来,赶忙应声退出了房间,飞奔而去。

看着床上衣衫破碎,浑身焦黑一片,气息薄弱的少年,陈武内心无疑是崩溃的,这算什么事嘛!自家世子在上清阁翻阅道经,谁知道午夜平地起雷,一道莫名的闪电直奔他去,躲都没法躲,便成了如今的模样,生死不知。

要是世子有个三长两短,身为王府亲卫中郎将的他难辞其咎,唯有以死谢罪了这可是武宁郡王府的独子,王爷的心头肉。

“世子他这是怎么了?”就在陈武胡思乱想的时候,一群道士装扮的人推开房门鱼贯而入,不大的里屋顿时挤满了人,连武宁郡王府的亲卫们都进来不得。

陈武是认识这些人的,为首的紫袍高冠道人是青羊宫掌教天松真人,余下的便是各院的掌座、长老,感情这青羊宫的高层全到了这房间里了,可是他需要的大夫呢?貌似是没有的。

还未等到陈武发问,天松真人已是阔步直趋床边,看到床上的少年模样后大为诧异,惊问道:“陈将军,世子现在怎会是这般模样?”

陈武都快急哭了,回道:“真人,今日我家世子在上清阁中观书,谁知道一道闪电从天而降,然后就是真人您看到的这样了,请真人赶紧寻找名医前来医治我家世子,在下感激不尽!”

“陈将军莫急,贫道略通岐黄之术,容我诊断一番!”天松真人坐上床沿,拂起长袖,右手搭上了少年的手腕,提神聚力,运起一缕真气透入少年体内探查。

“奇怪,奇怪!”天松真人紧锁眉头,连道奇怪,他发现自己的这缕真气进入少年体内后,毫无反馈之意,仿若泥牛入海一般消失不见。

天松真人有些吃不准了,数十年苦修的“纯阳无极功”开始运转起来,加大了真气的输出力度,可是结果仍然是一样,少年的身体就像黑洞一样,真气进去了就被吞噬掉了,根本没有法子知道他体内的情形。

“真人,我家世子状况如何?”看着天松真人脸上神情不断变换,陈武的心也跟着一起七上八下,急忙问道。

“陈将军,从你家世子的脉象来看,虽弱却无夭折之象,可是贫道以真气探查时,不知为何竟然无法察觉世子体内情形,反而贫道的真气进去多少便消失多少,这令贫道百思不得其解!”

“那…真人可知我家世子何时能够醒来?”

“这个?贫道也不好肯定,因为历来遭受雷击之人非死即残,很少有同世子殿下一般情况的,再说贫道不能仅从脉象和外观推断,妄下结论!”

“难道就只能听天由命了吗?我家王爷可就这么一个嫡子,要是世子有个什么意外,在下可怎么向王爷交代!”陈武闻言,顿时心中一阵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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