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雅月并不是一个多愁善感之人,但那日瞧见楚绫歌被玄怪之物拖入地底洞穴的一瞬间,她的心绪突然就崩了。

这倒并不是说她对楚绫歌在短短数日就产生了不同寻常的情感,而是她觉得,若不是遇上自己这些人,或许楚绫歌就不会发生意外。

楚绫歌人长得俊俏,性子又随和,时不时还会讲一些哄人开心的玩笑,这样的少女,很少有人会不喜欢。

在遗迹之中意外失踪,大部分都不会是好事,随着时间的增长,生还的可能性会变得越来越低。

提心吊胆了大半月,此刻瞧着楚绫歌全须全尾的站在自己跟前,花雅月在放下心中大石的同时,也颇有一种不真实之感。

见她那幅心有余悸的模样,楚绫歌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当时她原本也想与花家众女报个平安的,不料后来一件事紧接着一件,也就将其暂时给搁了下去。

捎了捎脑袋,楚绫歌扬唇笑道:“咱们整整齐齐的都没事,真是太好了。”

花雅月美眸白了她一眼,哼道:“是啊,险些没被你吓死,当时你是怎么脱身的?”

当下,楚绫歌便将自己被卷入洞穴之后的事,避重就轻的跟花雅月讲了一遍。

当然,有关于鬼面、飞廉风丸,以及与陆寒溪之间那些旖旎的误会,则是绝口未提。

末了,花雅月以仅有两人能够听见的声音,轻声道:“灵力的秘密,我会替你保密的。”

若不是花雅月突然提起这事,楚绫歌几乎都快忘了,自己曾在前者跟前摧动过全属性灵根。

朝花雅月眨了眨眼,楚绫歌并未开口多说,此处毕竟还有其他人,小心为上。

聊得差不多之后,众人便就此告别,花家氏族此行采集的珍稀药材不少,为避免夜长梦多,立即就会启程返回家族。

阮秋诗略作沉吟之后,当即道出了令楚绫歌十分惊讶的决定:“回去收拾收拾,临云镇,不能再待了。”

阮秋诗的执行力,可谓用雷厉风行四字来行容,楚绫歌甚至都来不及跟自己的伙伴告别,当日夜里,母女俩便离开了临云镇。

在此之前,楚绫歌一直都没有往深处去想有关于自己的身世,然而眼下此时,她却从自己娘亲的异常表现中,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她能感觉到,阮秋诗并不是怕相鹏池带人前来报复,令她心神不宁的,是别的事情,比如,被人发现她曾经的身份,以及孤身一人带着女儿生活在这里的真正原因!

一连赶了好几日的路,母女两人才来到距临云镇千里之外的城池。

是夜,母女两人盘膝坐于客栈的长形椅凳之上,各有所思。

楚绫歌想告诉对方,自己想去参加凤玄域冲霄大会之事,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阮秋诗察觉到自己女儿已经成功晋入聚气境高阶之后,便想独自去完成一件夙愿,那憋在心中十余载的夙愿!

那是一段令人悲愤的陈年往事,阮秋诗并不想将楚绫歌牵扯进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自己要离开一些时日。

沉默中,楚绫歌率先打破了有些微妙的气氛。

“娘,这回入遗迹,我得了一枚复魂丹!”

阮秋诗秀眉微蹙,伸手接过对方朝自己递来的小瓷瓶,略作检查之后,点了点头,却并没有打算立即服下,而是将其慎重的收回了衣袖。

就在楚绫歌充满疑惑的眼神中,阮秋诗从自己颈间解下一缕吊有暖玉的红绳,温柔的绕过对方柔嫩的颈项,将其稳稳戴在了楚绫歌脖间。

楚绫歌心中直打鼓,她知道那枚暖玉,好像是自己亡父之物,一直都被母亲贴身收藏着。

如果不是阮秋诗偶然一次喝醉,双手捧着那枚暖玉,又是小声哭泣,又是念叨,还被楚绫歌偷偷瞧见,或许她一辈子都不会对自己父亲太过好奇。

楚绫歌尚未说话,阮秋诗就开了口:“绫歌,这是你父亲的东西,之前你年岁尚小,怕将此物交给你磕了碰了,现在你也算有了自保之力,为娘便将它交给你保管。”

听了阮秋诗的话,楚绫歌心中莫名的不安,更是加重了几分。

她知道自己的娘亲有事瞒着自己,却不欲点破,更不愿让对方担心,于是小心谨慎的将暖玉藏于自己领下,认真道:“放心吧,娘,我会如你一样妥帖的保管它!”

两人聊了大半夜,直到天色将明,方才各自分塌而眠。

楚绫歌睡了无比安稳的一觉,醒来之后,却已不见了阮秋诗的踪影。

楚绫歌当即觉得不妙,找遍所有房间后,在书桌上找着一页阮秋诗的亲笔信,以及一只储存有灵币的纳戒。

信上也没有太多具体内容,对方只是称自己有些事要办,并叮嘱楚绫歌就待在此城,买座居住的宅所,好好照顾自己,以待她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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