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良花想了想,院长居然没有对外公布自己逃匿的信息。她含糊的说了一句:“我有点事儿要办。”
白不厌有些低落的说:“你回家了,怎么不同我说一声呀?”
阎良花的脸色有些古怪,我回家同你说什么?告诉你,我回家当寡妇去啦,让你笑话我?
她看了眼后面排队,有些着急的人说:“以后有空再相遇叙旧吧,我先走了,让人等着多不好。”
白不厌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有些急切的说:“那,明天我们在这儿的春风楼见面好不好?请你吃你喜欢的饭菜。”
平安忽然插了一句嘴:“有肉吗?”
阎良花在他脑门上拍了一下:“成天就想着吃肉,行啦行啦,明天我来春风楼,回家的时候给你买。”
平安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扑进了阎良花的怀里,“喜欢。”
白不厌将视线挪到了旁边的平安身上,微微眯了眯杏核眼,眼角稍稍下垂,显得分外无辜,眼下一滴清晰的泪痣,美的恍惚,真实的生动。
阎良花骑上了毛驴儿,侧卧着,冲着白不厌点了点头,平安牵着毛驴儿一路离开。
等着出了城,融入到了浓浓的夜色当中。
阎良花这才说:“平安,以后见到这个人,不许弄的咱们好像很穷似的。”
平安茫然的说:“我们就是很穷呀。”
“你可以装的很阔绰,你不知道什么叫做打肿脸充胖子吗?”阎良花摸着下巴,心里有些烦,面对平安呆呆傻傻的模样,觉得道理讲不通。
她和白不厌是死对头。
那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以温和无害的姿态出现,眼角眉梢都透着单纯不世故。
白家一向与王家联姻,在整个琅琊郡都有举重若轻的地位。
身为白家的嫡出小公子,他过分的安静,低调,从不与人打闹,就安静的坐在教室的一角。
阎良花这个人,天生就喜欢那些单纯无害的东西,见人家安静就忍不住过去逗弄。
白不厌还给她一个乖巧的笑。
结果阎良花后知后觉得发现自己看走眼。
她在国子监读书时,是班上的第一,深得诸科老师喜爱,成绩优异。
少年意气风发,说的就是她。
可谁知白不厌突然崛起,与阎良花各种竞争,第一名的位置再不属于阎良花,由琅琊王氏所出的奖赏金也都落到了他的手里。
天知道那时阎良花有多穷,还不得不维系自己世家子弟出身的人设,就靠着那笔钱。
阎良花费尽一切心力,却发现始终赢不了白不厌,因为君子六艺,其中的乐科对于一个五音不全的人来说,太过艰难。
白不厌天天挑灯夜战,勤学苦读,六艺皆精,就为了抢走这一笔他并不是很需要的钱。
最可恶的就是,他用那种人畜无害的眼神微笑看着阎良花,仿佛是一种无声的炫耀。
阎良花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白不厌的笑,那是世上最令人讨厌的笑容。
……
白不厌望着那背影消失,怅然若失地收回了目光,然后慢吞吞的说:“这两个人家住哪里?”
守卫赶紧回答:“说是柳叶村的。”
白不厌眼中一闪:“可说了是什么关系?”
守卫挠了挠头:“还没问呢,您就来了。”然后人就被放走了。
白不厌默不吭声的离开,转身回了太守府,进去后就发现里面兵荒马乱。
下人苦着脸说:“南安王闹着要离开,坐在房顶上发起脾,说不让走就跳下来。”
苦了这帮下人,扯着巨大的布匹在房檐边来回走动。
白不厌去了后院,一个少年正站在房檐边,越罗衫袂迎春风,玉刻麒麟腰带红,冲着下面喊:“你们放不放我走!”
“放。”白不厌说。
南安王没想到对方那么容易就松口,很是意外,怔了半天,说:“你保证。”
白不厌点头。
一刻钟后,正厅。
南安王端着茶盏慢悠悠的品茶:“我说,你怎么想开了,相信我真的没把阎良华私藏起来?”
白不厌露出了幸福的神情:“我遇见她了。”
南安王一脸震惊:“那小子终于露面了?你翻天覆地的找,结果她自己露面了?”
白不厌:“是呀,穿着男装,坐在黑色毛驴上,翘着二郎腿,身边有个……傻子,应该十四五岁。”
南安王追问:“那傻子是谁?”
白不厌露出了和单纯容貌不相符的嗤笑,单纯无辜的双眼里流淌过一抹阴晦:“不问也知道,她就喜欢单纯无害的傻子。”
想起这点,白不厌就难免露出病恹恹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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