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氏大怒,“炽儿,你居然在外偷听爹娘说话。”

这个儿子越来越不懂事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那个秀兰,也不想想现在侯府正在危急关头了,再留着那个贱婢,怕不是江家上下都要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了。

江劭铎不满江炽对秀兰的眷恋,语气冷漠地说道:“秀兰秀兰,你只想着那个秀兰,就不想想自己还有你爹娘。你可不要忘了,正因为那个女人,我们江家就被陛下厌弃,甚至还会丢了性命,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到底是侯府重要还是那个女人重要。”

江炽一听,后退几步,眼里饱含泪水,苦苦哀求道:“爹、娘,陛下解除儿子与靖国公主的婚事,是儿子害的,不是秀兰。”

汪氏越听越厌烦,对秀兰的厌恶达到了,直接开口道:“那个贱女人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要你这样替她求情。你越这样我越觉得必须弄死她,现在你为了她,连这种话都能说得出口,日后你是不是就要因为她与爹娘反目成仇了?”

在汪氏看来,千错万错都是秀兰的错,她的宝贝儿子只是一时糊涂走了弯路,被一个阴险狡诈的女人骗了。只要这个女人不在了,不仅儿子恢复正常,侯府的前程都会好的。

且不说秀兰是否有错,即便有错,这件事江炽也有责任,清白不了哪里去。要是江炽心志坚定,不被美色所迷惑,不三心二意,会有谢晏晞与他婚事的告吹吗?把锅一味甩给秀兰,可以说是这个世道对女子的苛责了。

江劭铎也觉得秀兰不可留,于是说道:“炽儿,这个女人害得侯府失去君心,失去了靖国公主那样好的儿媳妇,你说说,这个女人,可以留吗?若是陛下有意追究,我们侯府上下都要陪葬。儿子啊,你心里但凡有一点为侯府考虑一下,就应该体谅爹娘的良苦用心。”一番话说的动听不已,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江炽嗤之以鼻,冷笑道:“爹,你也说了你是为了侯府才会这样做,我呢,我是为了自己与秀兰的爱情才会阻止。你根本就没有见过靖国公主一面,就夸奖她是好儿媳,你心里只有你的前程与荣华富贵,有没有考虑过儿子的感受?儿子不喜欢靖国公主,你们就为了攀上天子就轻易答应了我的婚事,公平吗?”

这番话毫无疑问狠狠地刺激了一把汪氏与江劭铎,且不等汪氏是什么,江劭铎率先开口,面上严肃冷漠,“荒谬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的婚事都是要我答应的,陛下有意下降公主,难道你爹还能梗着脖子不答应吗?你就不想想不答应这件事的下场,侯府就没有了。”

江炽哈哈大笑,“侯府,侯府,你心心念念的就是侯府,我不妨告诉你,这个侯府我不稀罕,我也不是你的乖乖儿子江炽,我叫江思诚,威烈襄侯江涯之子,说起来,我要叫你一声叔叔的。叔叔没有权利插手侄子的婚事,不知你可满意否?”

江劭铎与汪氏齐齐变了脸色,看向江炽的目光变得不善起来,江邵铎有些不敢置信,“你说什么?你是我的……侄子?这不可能,大嫂多年无所出,根本就不让大哥纳妾,从哪里冒出你这么大的儿子出来的?如果你是真的,那么我的儿子炽儿呢?”

江思诚挑了挑眉,意味深长道:“你的儿子,早就被你逼死了。至于我,当年爹爹一次酒醉临幸了一位婢女,那个婢女深知侯夫人的脾气,于是趁我爹与夫人还未察觉之时,连忙离开侯府去了老家。可是不巧的是,那个婢女因为这次的春风一渡有了身子,也不敢打掉,偷偷生了下来,打算自己养活他,然后时机成熟之际就告诉我爹。可是天不佑人,在我出生没多久后,我爹就战死了。这个消息传到我娘的耳朵里,心里悲伤不已。就把我托付给亲戚照顾,并将我的身世告诉了他,之后我娘就自戕而亡。”说到这里时,江思诚的脸上抑制不住悲痛的心情,眼角不知不觉间就滑下了眼泪。

江邵铎经由江思诚提醒,这才发现,江思诚的眉眼确实与早逝的江涯相似,所以对江思诚的说辞,信了三成。

汪氏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自己亲生儿子的下落,连忙问道:“你快点说,我的炽儿去哪里了?他在哪里?他过得好不好?吃得饱穿的暖吗?”

汪氏的一连串的发问没有得到江思诚的回答,只见他继续说道:“直到我六岁那年,离开家乡去了金陵,看到了威烈侯世子与靖国公主定亲的圣旨,心里感叹羡慕这个小世子。没想到的是,我与那位小世子见了面,那个小世子因不堪威烈侯的高压逼迫,连夜逃离侯府,偶然看到我,发现我与他的外貌非常相似,所有人一见,下意识以为我们是兄弟。于是心生一计,让我假扮他,代替他在侯府生活。原本我是不答应的,毕竟我没有在侯府生活过,要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那个世子就把侯府大大小小的情况都告诉了我,还把他的玉佩给了我,将他身上的胎记也一并说了出去。这样一来,我就没有不答应的理由了。我还是想要进侯府看看,我爹生活过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子。因此,我们双方达成了协议,之后他就再无下落了。”

汪氏听到这里,瘫坐在椅子上,戚戚然道:“你当初落水受了风寒,病好后很多习惯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没多想,原以为是你性情大变,原来是……你不是你了。”

“令我没想到的是,我爹阵亡的内幕,并没有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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