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变得空荡荡的,只有摔门后的余韵。
吴晚西沉默地站在原地很久。
最终也只是按照原计划去洗了澡,没有胃口,随便擦了擦头,没有风干就倒头睡去了。
梦里纷繁复杂,曾经的记忆断断续续播放着。
情人节时,情窦初开的学生们都买了礼物准备送给喜欢的人,她也不例外,手笨织了很久的围巾送给赵独禹。
真的好丑。
可他还是一言不发的收下了。
但是从那之后,这条围巾就消失了,它从未出现在赵独禹的脖子上,她忍不住问,“你怎么不戴我送你的礼物?”
男孩脸沉的要滴出雨水来。
低低道了句,“找不到了。”
那天她哭了好久,发誓再也不搭理赵独禹了。
可第二天,还是没出息,吃下了他给买的巧克力。
后来场景变化,到了她转学前的一天。
听说爸妈来了,还把赵独禹叫去了教师办公室,她百米冲刺跑了过去,隔着门板,只听到了事情的结尾。
她听见自己喜欢的男孩,声音难得有些激动,情绪不稳。
甚至于发泄地说。
“我讨厌吴晚西给的一切。”
当天晚上,她回家同意和爸妈回到乡下老家继续上学,连声道别都没有,从此离开了一中,再没见过赵独禹。
这些记忆像泛黄的老照片在她梦境里不断重演。
她想醒来却无能为力。
最后还是一声又一声的召唤,“小西”“小西”,把她叫醒。
吴晚西猛地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脸上都是泪水,枕头打湿了一大片暗色痕迹。
她吸着鼻子,看清赵独禹那张充满着无奈和关心的脸。
“你……不是走了吗?我还以为你再也不想见我了。”
赵独禹听她哽咽地说这句话,疑惑着挑眉,仿佛受委屈的是她。
这人,惯会倒打一耙。
他从桌上扯过面巾纸,俯身给她擦了擦脸,“该生气的是我才对,你怎么自顾自哭起来了?”
吴晚西脸蛋被摩擦着,低声道:“我做噩梦了。”
她这样子,赵独禹是半点脾气都没有了
也是,他刚才离开的声势浩大,还发誓再也不想搭理这个没良心的女人。
结果呢,在路边吹了会风,抽了两根烟,最后没出息的跑到夜宵摊子给她买了份饭,灰溜溜的跑回来。
“起来吃点东西吧。”他坐在床沿上,把饭盒给她打开。
屋子里飘散着食物的香气。
吴晚西披头散发地呆坐起来,眼睛哭得像一对核桃,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她鼻子更发酸了,唧唧歪歪地说,“你别对我这么好了,我还不起。”
老人说这种男人不能沾。
因为他会把你宠坏,让你离不开走不掉,把所有的主动权都交给他。
赵独禹神色一顿。
然后继续着手上动作,还特意把酸奶盖子都给她拆开。
“不用你还。”
“六年前我没留住你,现在这些都是报应。”
-
吴晚西揉着眼睛把东西吃了大半。
然后舔着嘴唇,乖兮兮地将饭盒往旁边推了推,“我吃不下了。”
炒河粉上泛着油光,赵独禹也不嫌弃,接过来继续吃掉。
他在这里呆了一整天,所有的工作都在线上完成,虽然不耽误进度,但总归会引起公司一些议论。
所以明天他必须要回去。
想到这,赵独禹侧目,看了看肿眼泡的女孩。
不由又想叹气了。
“为什么不想和我正经谈恋爱?睡完了就翻脸不认人,把我当什么?当炮友?”
吴晚西抿嘴,思索良久。
最终丧气地低下头,“我就是不想谈恋爱,也不想正式交往,不要谈婚论嫁,别人不行,你更不行。”
她话说的很绝对,似乎也认识到自己这些天的犹豫给他带来了伤害。
想想,又是一阵愧疚。
“昨天晚上是我对不起你,我应该拒绝你的。”
醉汉疯狂也就算了。
她一个清醒的人,仅仅出于见色起意,装糊涂荒唐了一夜,确实应该负主要责任。
但赵独禹太帅了,身材又那么好。
她把持不住也情有可原。
吴晚西上学的时候可不是这种性格。
她是一个高二就幻想着结婚生子给别人当家庭主妇的女孩,每天都跟他描绘未来生活蓝图。
而且她喜欢这个人,就必须确定关系,同桌不行,好朋友也不行,一定要亲口答应她做她男朋友才罢休。
赵独禹眼眸深黯,他知道不该继续问下去。
这些年,吴晚西经历的可能比他想象中要多得多。
“我知道了,”他把最后一口河粉吃掉,干净利索地收拾起垃圾,“那就按你说的做。”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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