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尔冉摇了摇头,“祸还没完。常人虽得了金刚之身,可火攻心,往往命不长久。”
林焱脸色煞白,不由搂住石头肩膀。
柳凤泊走过来,又是一记爆栗,“你你这百多岁的人了,还磨叽什么。吓唬孩呢?你们上至宗多的是清心寡欲的功法,随便教他一套不就结了。”
李尔冉也是吹胡子瞪眼,“就不能让我有点高手风范?”
柳凤泊耸了耸肩,“不就是位,我也是啊。我可是二十岁就入了位,你要五十多呢。”
李尔冉被呛得哑口无言,只能喃喃自语,“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
林焱心中焦急,“道长!”话未完,又要下跪,被李尔冉扶住双臂,“你这孩子,也是心急,老道怎会见死不救。”
“随我来吧。”李尔冉拂袖转身,不忘嘱托陶竹,“带弟子们下去疗伤,这伤虽不致命,也得休养几日。与你师傅,这几日的早晚课就不用去了。”
罢,朝山雾深处,踱步而去。
“对了。”李尔冉回头看了眼黑驴,“山路蜿蜒,心赶路。”
林焱拉上黑驴,众人随着李尔冉踏入岳山深处。
李尔冉在前引路,细雨沾衣不湿,雾气向两侧滑开。
“显摆。”柳凤泊低声嘀咕。
山林茂密,路愈来愈窄,红枫压顶,让人心生郁闷。
约莫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林焱隐隐听到水声,扒开树枝,面前豁然开朗。
茅草院,篱笆围墙。
山溪绕屋而过,红枫层层叠叠,铺了满地。
院里还有块田,土色不一,显然是刚刚犁过。
“你这破院子这么多年都没变。”柳凤泊推开篱门,“真是寒酸,可衬不上你掌教的身份。”
李尔冉微微一笑,“不近自然,何以师法自然?”
柳凤泊翻了个白眼,“就见不得你这神棍样,好酒好肉好姑娘,才是不枉此生。”
李尔冉笑而不语。
林焱倒是好奇,这两人身份悬殊,年龄相差甚多,性格更是差地别,到底是怎么成的朋友?
疑问埋在心里。
午饭,尝了上至宗特色斋菜。
脆口菜花,腌制后口味酸甜,爽口开胃,石头很是喜欢。
熏香素鸡,口感软柔,鲜辣可口,风味别致。
最令林焱惊奇的,是一道椒盐黄雀,明明是用香菇,冬笋,豆腐清炸而成,竟然生生吃出了肉味。
还有主食大碴粥,本就是北地特色,林焱从也没少喝。
可这上至宗熬的大碴粥,香浓绵软,粒粒开花,汤汁浓稠。林焱差点吞掉舌头。
午后,细雨落尽,山雾散去,上出了太阳。
冬日暖阳令人慵懒,特别是雨后初晴。
上一次悠然自得是什么时候?
石头枕在膝上,林焱坐在窗边。
林焱为他擦去梦涎,望向窗外。
十五日间,命运变换。
从边关民,成了朝廷钦犯。从猎户,成了剑客。
经历了危急存亡,也经历了生死离别。
林焱从贴身口袋摸出字条,那是李虎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
记忆犹新,物是人非,最是落寞。
李虎死了,凶手死了,林焱当时万念俱灰。
幸好,柳凤泊给了他新的方向。
用学剑麻痹,用逃亡让他忘记一牵
如今安定下来,石头也得遇救治,可林焱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林焱给不出答案,脑中茫然一片。
全无头绪,林焱望向远方,正见到李尔冉与柳凤泊并肩站在溪边。
林焱耳廓微动,听清溪水潺潺,听见李尔冉对柳凤泊:“燕王已经定了郡主出嫁的黄道吉日,就在十日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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