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霄若有所思地盯着画像,目如冷星熠熠。
“她在暗渊阁待了八年,必定知晓很多我们不知道的关于暗渊阁的事情。”
“所以师父想利用她对付暗渊阁?”
七葵看不清那对男女的容颜,但却把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这样当着面议论她真的好吗?七葵假装咳了一声。
她看见背对着她的那名男子浑身一僵,有些迟钝地转过身来。
七葵看见一个长相俊雅昳丽气质却十分阴郁的男子,她在暗渊阁待了那么多年,自然能感觉到他身上有一股黑暗的气息。而女子容颜端庄秀美,气质纯洁,与男子站在一起,像两个世界的人。
她漆黑无物的眼珠子转了转,突然记起这两人是“她”认识的人,一个叫左霄,一个叫唐辞嬅。
从两人刚刚的对话中便可得知,左霄从一开始接近她便是别有用心的,而且他说过她假扮成医女欺骗过他,那左霄究竟是谁呢?他的这副容颜在七葵记忆中从未出现过。
七葵开始搜寻“她”的记忆:芭蕉树后的玉石,吹奏的箫音,复杂的目光。
哦!原来是他!他竟然没有死在苗疆。
“周玥,是你么?”七葵的话语很轻,语气很平淡,像是在问着一件自己漠不相关但不得不问的事情。
左霄手中的画卷突然掉落在地,从七葵的角度可以看见他双手颤抖。
七葵以肆无忌惮的目光打量着他,试图找寻一丝与记忆中的他相似的点。
在她打量着他时,左霄也静静地凝望着她。
一缕墨发落在她苍白的脸上,她眼角的光冷而淡,整张脸如同水墨画,空洞、寂寥。
她的嘴唇一张一合,声音如清泉叮咚:“周玥,你怎么变成今日这幅模样?”
她记得,他曾经温润如玉、气质谦和,是她见过的最符合“翩翩君子”这一形象的人,可他现在不仅模样全变,而且气质比妖魔还要邪气。
她问出这个问题时,没有鄙夷,没有怜悯,似乎只是例行公事,带着对一切事物的漠然与轻视。
原来这就是她的真正面目,左霄心想,曾经那个呆萌可爱、古灵精怪的女孩,原来都是装的。
她甚至比不上辛丘,辛丘虽性格平淡,但有时她也会很温柔可亲,而现在的她只会让他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和厌恶。
左霄突然有些后悔,他让她从沉睡中苏醒是不是错了。
左霄暗自紧握拳头,冷哼一声:“还不是拜你所赐?”
七葵勾唇一笑,“你变成今日模样,我的确脱不了干系,当初要不是我潜伏在你身边窃取情报,你们不会输得这么惨!”
左霄没想到她会大大方方地承认。其实,七葵装成医女与周玥待在一起的大部分时间,都没有向暗渊阁传递过什么重要情报,但她最大的罪孽,就是将南宫姹芜前去刺杀择烈的秘密消息告知了暗渊阁阁主,这不仅导致南宫姹芜刺杀失败,还最终导致皇帝陵苏惨死于宫中。一想到这,左霄的恨意便源源不断地累积。
七葵却在此时说了一句火上浇油的话:“不过,陵苏的父皇早就把旭国的气运给被败光了,陵苏接手的,只是个苟延残喘的帝国,你心里很清楚,你们迟早都会输的不是吗?暗渊阁不过是加快了一下旭国灭亡的速度而已。”
“你住嘴!”左霄气得咬牙切齿,忽然上前一步,在床边蹲了下来,左手按住七葵,右手掐住了七葵的脖子。
他现在恨不得立刻掐死她。
唐辞嬅大惊,她从未看见过师父这么愤怒的模样?师父的自制力似乎在这个女人面前消失殆尽了。
七葵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一点也不惧怕他这幅狰狞的模样以及放在她脖子上的手。
“你非常恨我,唤醒我也是迫不得已的吧,是为了救段瑾那个小孩?”
听到段瑾之名,左霄突然镇静下来,他手上的力道减轻了许多,但依然没有放开七葵。
“我要你阻止暗渊阁的人。”
“可惜,你命令不了我。”
“那我可以杀了你。”
“你会吗?”七葵的话语带着挑衅。
左霄静静地望进七葵眼底。
唐辞嬅皱眉,她怎么感觉从刚刚到现在,七葵似乎一直在故意激怒左霄。
“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心慈手软的周玥了。”左霄答道。
“你爱怎么对我就怎么对我,反正我不会插手这件事的,也就是说,我不会救段瑾。”七葵淡淡说道。
左霄再次被她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惹怒了:“他可是你朝夕相处的师弟,你真的这么冷酷无情吗?”
“不,他不是我的师弟,他是辛丘的师弟。”七葵的话语让左霄一怔。
“谁让你擅作主张恢复我的记忆?本来服食凰珠的副作用足以使我一辈子忘却往事,可你偏偏把我重新拉回深渊。左霄,你实在错得离谱,只有辛丘才会救段瑾,我七葵可不会。”
左霄目光中涌动着懊悔与愤恨,他这是叫醒了怎样一个怪物。
“希不希望‘她’回来?”七葵忽然微笑,声音带着蛊惑。
“她?辛丘?”
“没错,辛丘,她才是你们需要的人,你,段瑾,所有人,你们希望看到的人是辛丘,而不是我七葵。”不知为何,七葵的话语听起来有些落寞。
左霄愣了愣:“她真的可以回来?”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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