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苍茫中,楼内众人仅能瞧出黑衣人的脸型轮廓,以及那一双亮如寒星的眼。

此刻这一双眼睛已盯在了白衣公子左手边的剑上。

“朋友,有何指教?”

白衣公子被黑衣人盯的虽有些心中发毛,但话音中仍能保持镇定。

黑衣人沙哑的嗓音再次响起,“你是华山派卓庭坚的弟子?”

“你是何人?家师的名讳,岂是你能随便叫的。”

白衣男子霍然长身而起,左手已按在剑柄上,随时准备着拔剑动手。

“很好,你出来。”

白衣男子怒极反笑,一双桃花眼中杀机四溢,寒声道:“阁下以为自己是谁,李玉堂纵横江湖多年,岂是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烟花间第七层,那名手摇折扇、一身青衣华服的少年,狭长而锐利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冷冽的笑意,寒声道:“他就是神剑小白龙,华山李玉堂,也不过六品实力而已,浪得虚名。”

那紫衣中年人却仿佛早已知道李玉堂的身份,仍自顾自的饮酒,喃喃说道:“卓庭坚的徒弟也到了,师弟啊师弟,你倒是不怕给为兄添麻烦。”

李玉堂见黑衣人冷着脸也不答话,右掌挥出,一掌击在桌上。

那桌上本有一盘花生米和十几粒剥了壳的虾球,经他这么手掌一拍,花生米和虾球受力飞起,李玉堂左手一挥,一道剑光掠过。

刷!

原本飞在半空的一盘花生米和十几粒虾球立时一分为二,叮叮当当又落回面前的瓷碟当中。

李玉堂身旁坐着的那名艺妓已被吓得脸色苍白,原本握着酒壶的手轻轻一颤,瓷白色的酒壶落到地上,应声而碎。

李玉堂面上微微露出得色,抱拳笑道:“阁下,只要将方才李某这一手照样再耍一遍,李某便跟你出去,如何?”

楼内众人也被李玉堂这一手漂亮的左手剑所摄,脸上各个都露出惊诧神色。

桑木却是一捋颌下的寸许短须,摆出一副江湖高人姿态,从鼻子里哼出一句。

“但依老夫所见,这厮的剑法也不过勉强达到六品境界,江湖中的二流剑客而已。”

“切,键盘侠,你行你上呀!”

邓霖一把捂住桑木的嘴巴,生恐他的话被李玉堂听见,被当做花生米虾仁给削成两半。

“键盘?是为何物。”

桑木挣扎着推开邓霖的右手,却仍有闲工夫向邓霖发问,只是嘱咐一旁托着腮帮、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准备瞧热闹的小桑榆道:

“别光顾着围观吃瓜,记住时间、地点、人物,这以后都是说书的素材!”

显然,与邓霖相处日久,桑木也深受荼毒。

“唔,指令及数据输入设备,敲击可发出文字,瞬息达千里外。”邓霖略有些费力解释中。

“如此说来,是门暗器?”桑木眉头微皱,努力理解中。

邓霖刚刚端起一杯茶凑到嘴边,听到桑木这话,茶水立时从鼻子眼睛里都冒喷了出来,吓得小桑榆连忙在邓霖背后又拍又打。

“咳、咳……这个,隐在暗处发送,也可这么说吧。”

“威力比唐门暴雨梨花钉如何?”桑木的灵魂拷问仍在进行中。

“杀人诛心于千里之外,施放者却逍遥无踪,其上喂毒,父母双亲往往最不可免,其用心之歹毒狠辣,或许尤在暴雨之上。”邓霖认真思考片刻后,给出答案。

“哦,如此以后有机会,倒真要见识一番。”

黑衣人如寒星般的双眼瞬也不瞬的盯在李玉堂的脸上,眼神中丝毫不带有波动。

“我的剑可不是用来切菜的。”

“那阁下这一柄剑是用来做什么的?”

李玉堂瞪着黑衣人手中的无鞘长剑,这实在是一柄极为简陋的剑,没有护手与剑鄂,连剑柄也只是用两叶竹片绑成,但剑刃上却闪着幽暗的寒光。

“用来杀人的。”

话音未落,黑衣人负于身后的无鞘长剑丝毫不带花哨的平平刺出。

剑光飞起。

李玉堂双目中露出惊诧神色,左手剑尚未来得及拔出,仓皇间就地一滚。

黑衣人手腕一翻,身形随着长剑刺出的角度,脚步朝旁一侧。

原本一直自顾自斟酒的紫衣人见到黑衣剑客的剑术,眼中方才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喃喃自语道:“这少年每一剑刺出,整个身形都配合着剑法一般,有意思。”

李玉堂滚刀肉般勉强闪过一剑,身形尚未站起,黑衣剑客长剑已反手撩刺到面前。

“咦,夺命三仙连环剑?”

身着青衣的华服少年轻咦一声,端起一只酒杯放在唇边轻泯一口。那一双手纤细、白皙,仿佛由白玉雕刻而成。

夺命三仙连环剑,乃是华山派剑宗一招独门绝技。如今,这一华山派的独门剑术竟不知为何出现在无名的黑衣少年手中,而华山派的弟子眼看就要丧命于这一剑之下。

李玉堂作为华山派弟子,夺命三仙连环剑的剑路他如何会不知道,脚步一错,勉力再躲开黑衣剑客的第二剑。

接着飞身跃起,左手剑霍然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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