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日将落时,欢楼也比平日里更热闹了些。

“二少爷,这欢楼虽然是家新开没几年的,可这里面的姑娘,可是个顶个的漂亮,尤其是那个碎玉,不仅长得好,那琴弹的也是一绝。”陈家大少爷陈守成一边把宋允玟往雅间里引,一边说着。

陈家是先帝在时才发展起来的世家,根基尚浅,如今圣上有意打压世家,大世家根基深厚自然不怕,倒霉的只能是他们这些小家。前几日陈家便有几个小辈因为文家而牵连入狱,圣上特将此案交由刑部尚书宋道林审理。

宋道林有二子,一嫡一庶,这宋允玟是宋道林的嫡子。陈守成打听到,这个宋允玟爱酒爱美人,更爱看美人弹琴,所以陈家才把他请到欢楼来,想和宋允玟套套关系,好把家中受牵连的小辈捞出来。

三楼,窗前。

女子身着红衣,举着一把扇子遮住自己妖艳的脸,只留一双狐媚的眼睛盯着楼下的宋允玟和陈守成。见两人进了屋,女子唇角微扬,对身后的人吩咐道:“小渝,去问问谢如琢,饵已经到了,他的鱼什么时候到?”

“是。”洛渝应了一声,便似团黑影一般离开了。

楼下屋里,碎玉一身粉色衣裳,弹着她最拿手的曲子,一双素手,勾抹撮摇,让人感觉仿佛真的置身云端,心旷神怡。

一曲终了,宋允玟还沉醉其中,便见碎玉掀开珠帘走了过来。肤如凝脂,眉眼如画,但见美人轻启唇,闻得天籁。

“二位公子,碎玉弹完了,就不打扰公子雅兴,先退下了。”碎玉声音绵软,似是小羔羊一般。

宋允玟正如痴如醉,见美人要走,宋允玟哪里愿意,放下酒杯直接就上前去,一把抓住碎玉的手,稍一用力,就把碎玉带进了自己怀里。

“美人,你这小手可真嫩。”宋允玟拿着碎玉的手闻了一下,接着说,“你倒不如跟了爷,那可比在这里日日弹琴要自在快活。”

说着,宋允玟就把碎玉压在了桌子上,欲行不轨之事,陈守成见状,便带着人出去守门,毕竟欢楼也是有规矩的,楼中女子不接客。

可刚到门口,门便被人从外面大力踹开。

陈守成现在前面,被门打了重重地打了一下,摔到了地上。

“老子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东西,敢动本郡王的人。”踹门的男子气势汹汹地进来,一脚踩在了没来得及爬起来的陈守成身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宋允玟一愣,也就这一愣,让原本就一直在挣扎的碎玉得了机会,一下挣开他,朝那个男子怀里扑去。

“郡王,您怎么才来,您若再晚一步,奴儿可就……”

碎玉哭的梨花带雨,更是让踹门进来的秦永恩气愤不已,自己的马半路上受了惊,这才晚来了一会。可刚进楼里,古妈妈就过来说碎玉被别人点了琴,可都快半个时辰了,还不见下来。

听得这话,秦永恩只觉得自己额角的青筋崩崩地跳,找古妈妈问了房间,就气势汹汹地上来找人,一踹门就看见了眼前这一幕。

越想越气,秦永恩拖起被侍卫压住的宋允玟就是一拳。

“敢打老子,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谁?”宋允玟何时被人这般对待过,疼得龇牙咧嘴,一口唾沫就啐到了秦永恩脸上。

秦永恩抹了把脸,咬着牙发狠道:“老子?就你?本郡王让你老了也得不了子。”

“打,给我狠狠地打。”说着,就让自己的侍卫动了手。

被控制住的陈守成只能眼睁睁看着宋允玟被打,实际上,即便他们没被控制,他们也是不敢动手的,毕竟,那位可是永恩郡王,母亲是先帝亲封的长公主,父亲又是镇国大将军秦将军,这永恩郡王小时候是在太后身边长大的,深得太后欢心,连这个郡王的封号都是太后亲自去向皇上讨的。

想到这些,陈守成就欲哭无泪,一边是深得恩宠的郡王,一边是当朝重臣的嫡子,这不管哪一方有个好歹,自己都没法子跟两边交代,自己怎么这么命苦啊。想着想着,最后干脆直接装晕,昏了过去。

侍卫们打着打着发现宋允玟躺在地上不动,也担心出事,便试了试他的鼻息,原来只是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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