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内东市是井字街,四条主街纵横交措,内里十字小巷交叉,道路繁多通畅,分有民宅,官邸、修道观、寺院。有一种树名叫玉兰,分布在天邑城的大街小巷,道路两旁,此树花先开,叶后长,花形似莲花,喜光耐阴,花色也各不相同,穿街弄巷,会看见好几种颜色,大抵是红白紫三色,由花白色到淡紫红色混合分辨,但纯白色却少见,无论哪里都稍稍的带点粉红。

内里有群民宅,名安里宅,大小整齐分布,住着几十户人家,巷陌交通,向北一拐,有一处宅院,大门紧闭,门牌上王宅二字,未进屋,就见院里墙头有梨树的秃枝伸出来。

铨儿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在王宅门前,粗喘了几口,咽了口唾沫,抬手便敲门,喊道:“清之哥,清之哥,在家吗?”

喊了几声没人应,门虽没上锁,却推不开,铨儿又唤了几声无人应,将包裹塞到怀里,走到一旁矮墙,挽起袖子,向双手“呸”两口,搓了几下,膝盖下弯,一蹬腿,蹦老高,爬上了墙头,双手撑着身体,脚尖抵着墙,向院里四处望了望,没看见人,有些失望。

便打算下来,可是还没跳下来,屁股就被人用棍子夯了一下,一激灵从墙头掉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疼的铨儿龇牙咧嘴,耳边还传来“咯咯”的笑声。

铨儿抬眼望去,是刘探儿那小子,一身短打布衣,手里抱着胳膊长的棍,笑的那是前扑后仰,指着他对身后的人说道:“哥,我就说是铨儿,看被夯中了。”

只见刘探儿身后那人头发高高挽起,样貌俊朗,却面若冷酷,身穿黑色玄服,衣袖束起,腰封简单,黑色皮靴,长身玉立,整齐干练,见到俩人打闹,只是嘴角扯出一丝浅笑,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王清之静静的看着打闹的俩人,他来天邑城已经九年了,当年的水生也已经长大了,他认识了许多人,刘探儿、铨儿,就是其中一个,而这两人经常在他面前打打闹闹,虽有些吵闹,但是看着很安心。

铨儿见王清之没有说话,便怒目冲刘探儿说道:“刘探儿,我铨儿打今起跟你势不两立。”竟在清之哥面前如此戏弄他,白瞎这些年闹到大的情谊了。

反观刘探儿一脸笑嘻嘻,把木棍夹在胳肢窝,伸手去拉铨儿,说道:“哎吖,别生气,别生气,跟你闹着玩呢。来来,我拉你起来。”

这些年俩人打闹惯了,王清之没怎么在意,便绕过他俩往家去了,走到门口,抬手举过头顶,门檐上有个门栓,轻轻一拨,门便能推开,之后就进了门。

后面铨儿怒意不消,打开刘探儿的手,自个从地上爬起来了,怒道:“闹着玩,有你这样玩的吗?拿着棍往别人屁股夯,你可真能耐。”

“谁让你扒人家墙上,还以为贼呢,我也没使多打劲。”刘探儿揉了揉手,看来真生气了,这手劲真大,拿着棍子递到铨儿面前,讨好说道:“要不你也夯我一下,消消气。”

铨儿怒目咬牙,是没使劲,但他屁股是直接摔地上的,疼的要死,思此一猛接过棍子,就往刘探儿身上抡去,只见刘探儿眼睛圆睁,大呼“真抡啊。”一侧身麻利地躲了过去,一路小跑蹦跶,大呼大叫地跑进了院子里。

铨儿在后面愤愤捂着屁股,抡着棍子,大喊:“刘探儿,有种你别跑。”一瘸一拐往院子里追去。

刘探儿和铨儿在院里打闹,而时也以至中午,王清之便去了厨房起灶做饭,。

王清之家是个合院,两间正房,外加一个小厨房,院里有棵秃枝的梨树,树下有个石桌、石凳,桌面干净如水,上面摆着摆着笔墨纸砚。

桌上有着挺厚的一沓纸,纸上没有字,一阵轻风掠过,掀起头一张纸,露出一幅画,白纸轻掀,若隐若现,上面好似一个女人悠闲躺在梨树下的躺椅上。

忽而一阵强风,将摆放整齐一沓纸,全部吹起,洋洋洒洒,飘于空中,落于地下,露出一张张女人的画像,有在梨树伫立、学堂教学、矮桌吃饭、水缸前探头看鱼、地上写字,山中夜提灯笼、、、、但更过多的是梨树下浅寐,有的好看,有的难看,可见画工一般。

本来在院中打闹的二人,见画散落,立马停了手,向厨房望去,见王清之背对着他们在切菜,俩个人相视一眼,了然于胸,立马跑过去,动作轻慢的将画小心的捡了起来。

刘探儿轻咽唾沫,这可都是哥的宝贝啊,若是看见掉地了,必然是要心疼难受的。

俩人仔细的将画都捡了起来,大概三十多张,蹑着手将画整理好,放回原处,第一张用白纸盖上,有风阵起,刘探儿拿起砚台,用衣角把底座擦干净,压在纸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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