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青见她不再说话了,自己再说也是自讨没趣,便“乖顺”地跟在鱼娘身后。
她们在二楼的回廊上走动,余光可见楼下那座铃台,有姑娘刚刚结束一曲乘着匹练的舞,幕后的曲调悄然转变,马上又是一位美娇娘上台去了。
薛霁不同于别人喜欢坐在热闹的一楼,事实上,他确实极少来华春街,等闲女子入不了他的眼,久了,自然对这样的场合兴趣缺缺。
楼下用轻纱隔开的雅室之间杯盏相交,楼上未设隔断,全被薛霁包了,鱼娘领着孟青远远便停住,躲在拐角处给她指着方向,道:“青姑娘既然是来找薛二公子的,想来你是认识的,不必我出面介绍,我便送到这里了。他包下二楼所费不菲,轻易不让人接近,叫他看见是我带你过去的,红阁明日就要变成废墟。”
孟青来红阁一是为了确认她对杀手来历的猜测,二便是为了这薛霁,但走到这里了,孟青竟然还在分神看着楼下。
鱼娘觉得自己又讨了个没趣儿,说罢便走了。
待她走后,孟青身边竟又出现一人。来人约莫二十出头,只一身灰兰色的布衣,可那略旧的颜色穿在他身上却仿佛身着锦缎一般光鲜。长发由布带松松束于脑后,几缕发垂落在脸颊两侧,明明是放荡不羁的样子,可一张脸生得好,足够叫人觉得他比那些头戴玉冠的公子还要清逸俊朗。
他的存在,鱼娘始终不曾察觉,是个高手。
孟青笑对着他,道:“终于受不了房梁上狭窄还硌得慌了?”
“我若不是担心你的安危,此刻就坐在楼下,手中有美酒,怀中有美娇娘了。”沈迟寒白她一眼,道,“身上有伤,内力十不存一二,刀都拿不起来了,可你胆子一点没小,明知道被人惦记着小命,还敢直接上门来。阿泽不在你身边,倒是无人能够降住你这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
沈迟寒伸出一根手指戳着她的额头,恨恨道:“你说你来都来了,倒是给自己讨一个说法呀,竟然这样轻描淡写地放过了。你可不是愿意吃亏的性子,那几年住在千障谷坑我们倒是挺开心的。”
孟青道:“谁让你们这些个做师兄的,爱欺负我家阿泽。”
当年在千障谷,祁泽年纪最小,来时一惊一乍像是只小兔子,后来少年老成了,他们这些做师兄的也爱逗他。
起初几年孟青是跟着祁泽一起住在千障谷的,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混起来竟然连小乔师兄都甘拜下风,她又护短,见着祁泽被“欺负”了,总能用匪夷所思地手段找回场子来,几乎成为千障谷一霸。
她既然提起了陈年旧事,沈迟寒是说不过她的,索性就此打住,若无其事地将话题扯了回来:“我是真的不懂你是什么意思,当真就这样放过了?”
孟青道:“师兄莫要说的这般轻巧,不是我的人,又怎好越俎代庖去惩戒呢?”
沈迟寒知道她是个不肯吃亏的,尤其是这算计牵扯到了祁泽,就更是得找回场子来了。他却是真的好奇,问道:“听你这话,已经布置好,叫她的主子罚她了?”
本章已完 m.3qdu.com